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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巧,是一勺白葡萄酒,半勺白米醋、和几片罗勒叶。

还那么巧,做菜的人都叫fredrick。

好像有什么答案要从心头破腔而出。汪蓁蓁还想起李令珩说过要送她的香水、他戴的手表、他父母的籍贯、他对施坦威的执着、他对父辈光环的自卑、他英文名来源于著名的钢琴家……很多杂乱的碎片,如果细细组织起来,会有很大的信息量。

汪蓁蓁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她打通曾楚菲的电话,确认电话另一边没别的人之后,急吼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冷静一点。”曾楚菲说,“你说的每一条信息,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关键证据?”

“那倒没有。”

“对啊,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要是很想知道你有没有猜对,你大可以直接去问毓珩。‘嘿,你到底是不是李清毓的儿子?’,反正他肯定不会对你生气。”曾楚菲不怀好意地笑出声来。

“哪有这么简单啊。先把他是不是我偶像的儿子这个问题放一边。要是我这么问他,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因为爱屋及乌才对他那么好?假设他是,他本来就为自己不够父亲优秀而自卑,我这么做不就雪上加霜?假设他不是,我在他心里不就成了一个趋炎附势的人?”汪蓁蓁伸出一根手指,反反复复拨弄枕头的尖角。

曾楚菲长长地哦了一声。“你干嘛那么在意他?还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蓁蓁,你不对劲。”

“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平添烦恼。他平常够累够忙了,我何必那么坏非得让他不得安生?”

“我就问你——我知道爱豆在选秀期间要砍头,哦,不止选秀期间,不过毓珩也不是什么正经爱豆——养狗营结束后,如果毓珩没出道,他追你的话你会答应吗?”

“不知道啊,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汪蓁蓁坦然说。

“那假设他现在不是在选秀,而是只是参加了一个很平常的工作项目,你们是合作搭档,可以自由恋爱,他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汪蓁蓁以为自己能瞬间回答曾楚菲的问题,可是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问题太犀利,或者说对汪蓁蓁而言太犀利,以至于她无法给出一个简洁的答案。这个状态突然间让她慌乱起来。

就在她沉默的几秒钟,曾楚菲吧唧吧唧吃着零食,很是没心没肺。“你完了,汪蓁蓁,‘不会’这两个字有那么难说吗?你就是喜欢他,就是馋他身子,你下流。”

“哎哎哎,怎么就扯到我馋他身子了,我连他小手都没摸过。”

曾楚菲那边突然传来倒地的撞击声,沉沉的一声响。“你吓到我了,寳。”

“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啊。”汪蓁蓁假装无辜。

“现在你这情况,很明显对他有好感,但你得搞清楚,你是以观众的心态喜欢他,成为他的粉丝,所以不想拒绝他,还是说你对他有一种男欢女爱的喜欢。”曾楚菲哼哼唧唧地捶腿。

“怎么搞明白?搞明白之后又能怎样呢?”汪蓁蓁的视线落在床边的那个大快递盒上。那是她回酒店的时候从大堂柜台那拿的快递,满满一大箱,沉甸甸的,全是零食。

里面有广东产的番薯干、红薯薯片、红薯饼、红薯蛋黄酥、紫薯饼干。

李令珩之前无意中说过,他特别喜欢吃番薯,黄的紫的红的,他都喜欢。

最近一次网购的时候,汪蓁蓁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栏输入“番薯”两个字,然后不知不觉间下单了n多相关零食。

她觉得自己是在可怜李令珩,所以才特意对他好。可怜他四肢不协调被迫跳舞、可怜他明明高位但注定炮灰。可是critical thkg一下,他真的可怜吗?比起家境真的窘迫参加节目前还要半工读的隋逐阳、跳舞超厉害可是被橙子一剪梅最后一顺淘汰的丁甚、去韩国苦练三年差点进不了二公的陈斯安、被橙子恶意剪辑全网黑的裴楷,李令珩可怜吗?他自带学霸光环,还有cp加成,已经比养狗营其他人要幸运得多,至少目前为止他的排名都是正常的,该有的镜头都有。

他的沉没成本,最多不过是在养狗营的四个多月。而其他选手,可是投入了好几年,全身心为了不确定的未来孤注一掷。从投入产出比看,他一点都不可怜,他大把退路。再说,听他一顺晋级的感言,他也没想过出道吧。

既然都能看清现实,为什么她还觉得他可怜啊?

似乎在她眼里,李令珩被一层朦胧象牙白光围绕,极致浪漫主义,莫名吸引人,轻易勾起心中一丝丝交缠的心绪。

想得头痛,汪蓁蓁挂了电话,被子一盖,强迫自己不去想。

就那么巧,是一勺白葡萄酒,半勺白米醋、和几片罗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