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中,李令珩被送去医院急诊。他原本想撑到万先生出来,但副导演怕再等下去会有更多变故,等医疗队给他的手做完紧急处理之后,当即拍板要他去医院。李令珩没力气去争辩,只好扯着副导演的手拜托他一见到万先生就让万先生联系他。
许是他这边的动静太大——轮椅都出动了,不可能不引人注目。越来越多人围着,原本就不甚好闻的空气越发沉闷。正当他拒绝帮助,挣扎着从观众席座椅上站起来挪到轮椅上时,葛颜出现了。
李令珩一个机灵,用尽力气一口气说道:“有人放了重物到施坦威的钢琴上。”
葛颜的脸色瞬息万变。“万先生呢?”她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在得到和刚刚别无二致的回复之后,葛颜皱眉扶额。她本来想借施坦威给养狗营加点逼格,也好给她下一文件负责的古典音乐相关的节目铺垫一下,但现在看事情并不如她现象的那么顺利。如果施坦威的钢琴真的在彩排现场被损坏了,她接下来那档节目就别想和其他大牌古典乐器商合作了。
“毓珩,”她叹了口气,“你先去医院,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到了医院拍片的时候,李令珩才想起要担心自己的手。等待结果的时间既短又漫长,不过也足以他想东想西了。
比如,他后天还能不能弹琴。
又比如,爸妈离开z市了吗?他们会知道他把手弄伤了吗?
生理疼痛缓解下来,现实的压迫立刻接着攫取他尝试平静下来的努力。
手之于钢琴,如阳光之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