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留在府里当谢承安的妾室。我有时甚至不想活着。日复一日,住在锦绣楼里,仿佛自己没有活过,只是楼里的一件死物。”
“生辰那日,本是家宴,夫人突然有事离去,只剩我与谢承安。醒来时,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我便和谢承安说,是我主动勾引。他果真厌恶我到了极致,非要让侯夫人把我送走,她没送。”
“我虽有猜测,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便向她告罪,说,这事不好爆出去,最好给我安排一个新身份,比如丧夫的小寡妇,把我送远些,给些财物安置就好。”
“她反倒说,既已有夫妻之实,就留在京中,她疼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做谢承安的平夫人。我就算再蠢,也不会信。”
“夫人送来避子汤。我把汤吐了。”
“我不想留在侯府,这里没人待我好。”
“更不想做妾室,一心求宠,仿佛活着就是为了伺候男人,为争几分宠爱,低到尘埃里。”
“我那时心想,要是有孕,说不定能叫十二公主知道。驸马先有庶子,那肯定是不成的。运气好,我能脱离侯府。运气不好,残命一条,死了也无甚可惜。”
“上天眷顾,真有了这个孩子。”
“上元灯节,我早知谢承安与十二公主有约,故意求他带我出门。他素来心软,求得可怜些,事便成了。他装病,十二公主亲自探视。又在街上碰到,我听到十二公主喊他的名字,不知道多高兴。”
我那天戴着面具,她应该没认出来。
她那日好像戴着一张猫脸面具,手里提着兔子灯,小心翼翼拉着谢承安的袖子,生怕旁人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我亦想过自尽,却太不甘心。凭什么夫人毁了我的一生,却不付出任何代价?左右是要死的,我非要拼个鱼死网破。若是金钗能扎死人,我早就戳穿了她的喉咙。碎瓷片也藏了些,可我连布帛也划不烂。真不知,我这样没用的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轻悄悄笑着,话音温柔婉转,仿佛在同心上人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