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我留着,你跪完,叫人处理伤口再涂上。”
我心知, 王老将军不会叫自己儿子的腿跪废。
鞭责虽狠, 触目惊心,实际上只是皮肉伤。
王琅极迷茫、极愧疚, 甚至生了向死之心。
信仰越坚定的人, 崩溃起来越快。
我有些明白那样的眼神。
我常常会突然觉得人生无趣,只是一场苦旅, 不愿探寻未知的前路,想戛然而止,又死死克制住。
他平时不像我这样, 常与恶兽厮杀,万一钻牛角尖,就匆匆没了。还是叫他有个目标,才能好好活着。
我捡起外袍又给他套上。
“你多保重。再困难的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好。”
他望着我,眼睛里像藏了一片璀璨星河。也许还藏了钩子,我半天都挪不开眼睛。
“大丈夫功在千秋,不要被儿女私情绊住。”
我以说教的语气念叨。希望他尽早放下与我那一段无果的缘分。
“遵旨。”
“我先回去了。”我忍着,不去看他。
原本有这婚约,就仿佛真能在一起,一直留有一线希望。
往后没了,再也不能朝夕相处、时常谈笑。
过几年,他应娶妻生子,与我再没有关系。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谢谢你今日来看我。”
他声音放柔,清朗中带着说不出的、丝丝缕缕的情意。像黄昏时的暖风,舒然绚丽。
我没回头,叫暗卫重新把人搬回去,离开王家。
我要快速处理好手中的杂事,专心筹建燕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