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台阶下就停了,剩下的路要自己走。
他下帝辇时,神色一变,陡然变得冷酷沉稳起来。
一步步沉重无比,气场锋锐,势不可挡。
我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眼见朝臣让出一条路来。
他转身坐上龙椅,眼神沉冷,加上熬出的红眼睛,格外凶神恶煞。
我站在他后面不远处,低声问:
“皇兄,听得到吗?”
他微微点头。
照例又见数百朝臣跪伏,口乎万岁。
我竟有些习惯,看多了,也就觉得平平常常。
他叫了平身,然后听他们站班议事。
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不时询问几句,然而他总是红着眼睛,盯着朝臣,露出要吃人的目光。
说话的朝臣声音越来越低,战战兢兢,生怕什么地方说得不好,吓出满头大汗。
“陛下……陛下……臣可是有什么疏漏?”
他正在说今秋征税后,召劳役修缮堤坝的事。
我确实听出些不甚妥当的地方,就小声说:
“冬日天冷,何时停?”
大哥也这么问了。
那个大臣连忙解释:
“修到冬月二十,明年开春再继续修,雨大,就要涨水了。”
大哥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接下来他又说调济粮食,供养劳役,我想了想地图上相邻的州府,叫他换个地方调。
大哥依然照我说的复述了一遍。
这件事由好几个大臣负责,为首的是工部侍郎常元,中正严谨,四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