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蒸腾,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夏目贵志跟在青年的身后,一眼就看见了先前没有注意的、对方腰侧一道显眼的疤痕。

——是完全能看出来在久远岁月留下、却依旧清晰到可以想象出最初情况的、撕裂状的伤疤。

青年身形瘦削,比一般男性都高,肤色也带着某种不见天日的苍白,因此那疤痕非常刺目。

“贵志?”源深擦着头发,有些疑惑地回头去看没有跟上来的男孩。

男孩目光有些闪躲,咬着下唇一脸犹豫,又鼓足勇气,指了指他的后腰,道:“源先生……那个伤疤……”

“这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了。”源深说,“年轻气盛的时候,肆无忌惮起来总是会受些伤,这疤也懒得去。”他见对方皱起眉,于是咧开嘴后退几步,伸手去揉男孩湿漉漉的头发,“不用担心,你源哥可厉害着,把头发擦擦,小心感冒了。”

夏目这孩子老是叫他“源先生”,虽然从年纪上来说做小孩曾祖父都够了,但外表上不像父子而是兄弟;其他人也都这样称呼他,好似他地位又高又独得让人摆着供奉。

男孩脸红了红,点头,抓起小号毛巾也擦起了头发。

他不用担心源先生。夏目贵志明白这件事。

大人和小孩的房间挨在一起,榻榻米床垫上铺的被子还带着太阳的气息,一起吹完头发后源深看了下时间,发现还可以,和小孩一起打了一会儿乒乓球。然后他们又坐在落地窗前看了会夜晚的群山和溪流,远方放起了烟花,不知道在庆祝什么节日,但确实好看得紧。

山上空气好,天空黑透透的还有星河蔓延,配着远方的烟花倒也很有气氛。

一种安宁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