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个小厮冲她大声嚷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多管闲事。”
舒嫽不欲搭理,思忖一下,从腰间解下随身玉牌的扔给那书生,口中道:“拿着去找京兆尹孙大人,是非曲直,自有评判,□□的,当街吵嚷,像什么话。”
书生收了玉牌在手,眼神从上方掠过,含笑作揖“学生谢过大人。”
舒嫽微微颔首,趁着人群给她让开的一条路,策马离开了。
衡云小馆建在城外十里的雁池山,所幸山并不高,还修有小道,舒嫽纵马而上,在半山腰处勒马,停在一个小院前。
眼前竹影重重,碧绿的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她沿着小径走进去,看到一间屋子,屋前的园中种了兰草,此时尚未开花,细长的叶子随风摇曳。
这竹林竹屋,兰草丛丛,一见便知是那人的手笔。
裴彰出身世家,祖父是当世大儒,告老在家的前任太傅,父亲是当朝的御史大夫,本人乃昭和十九年的状元,一篇《秋唐赋》才惊天下,更颇得皇上赞赏。
舒家与裴家向来交好,舒嫽与裴彰也是自幼相识,还是同一年参加科举的试子,那时二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少年登科,好不得意,舒嫽任职户部,用三年的时间爬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这时老相爷去世,皇上便直接将舒嫽提拔为了丞相。
而这裴公子却无心仕途,自从入了翰林院便埋头编修,一路升到大学士,但凡皇上有意将他调任,总是推三推四,皇上碍于他家两位老大人的面子,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转眼又是一年科举,裴彰身穿半旧白衫倚在门上,隔着重重竹影望向她,白衫也染上些许浓荫,舒嫽恍恍惚生出几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