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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嫽被她这样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件正事。

早听说信远王爷将于不日抵京,按照脚程算来也就是这两天。

信远王封地远在西南,此次来京,乃是出于一个缘故,嫁女儿。

王爷年庚五十有七,膝下育有一子二女,长子早已成家,大女儿早年进宫侍奉,颇受宠爱,早早的封了宸妃,家中只剩了这么一个小女儿,被皇上封为德云郡主,闺名唐清若。

家中幺女,夫妇两个自然视若掌上明珠,千娇百宠,在选女婿一事上慎之又慎,拖到今年,德云郡主已是双十年华,方才择定了宁国侯爷家的嫡子,约定了婚期,便举家赴京操办婚事。

想起来之后,舒嫽觉得有些肉疼。

礼部尚书的孙子方才做完百天,这信远王爷又要来嫁女儿,也不知道她这相府的开支还吃不吃得消。

想当年她爹出身世族,向来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又极重官誉,甚为清廉,别人送他一篮子自家庄园里的果子,他都要惦记着从哪里钓两条鱼还回去,万幸的是娶了她母亲,她母亲虽然是堂堂的公主,然而进门之后,全无架子,操持家务,将上上下下打点的井井有条,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年幼的时候,她娘亦曾教她看账本,然而舒嫽这点十足十似了她爹,看些经史子集倒不觉得什么,一碰到账本,不出一刻钟便酣然入梦。每到这时,她娘便要将她父女二人一同数落一顿,她爹都抱着文书不敢出声,她自然只有老实听训的份儿。

老相爷去世之后,她娘撒手不管,云游去了,落在她身上的,除了丞相的帽子,还有整个相府的家业。

她一个月的俸禄就那么多,要维持整个相府的运转,还要应付往来交际,怎么都有种觉得自己坐吃山空的感觉。

想到这里,便对细罗道:“我记得东街有一处房产闲置着,你和管家商量一下,将其租出去,也能多些银两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