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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绍在这个时辰来找她,想必是有急事,更大的可能是关于她一直悬心的那件事,果然,他上前几步,附在她耳边沉声道:“我们的人找到了原刑部尚书赵文赵大人。”

舒嫽一惊,压着声音问道:“在哪里?”

崔绍道:“就安顿在城外。”

她略一沉吟,果断回房中写了告假的折子,自己则随崔绍出了城。

果然如崔绍所说,赵大人被安排在京郊的一间农舍,穿一身破旧布衣,原本是模样斯文的人,此时却脸色蜡黄,蓬头垢面,左脸上还带着一道可怖伤痕,精神更是萎靡,眼里光彩黯淡,一眼看去,比之寻常农夫还要不如,若非熟识,绝想不到他曾是朝廷命官。

赵文一见舒嫽,脸上羞愤交加,竟至涕泪纵横,三人关上门来,他上前对舒嫽长长一揖,哽咽道:“是我对不起舒相,也对不起太子。”

舒嫽连忙将人扶起,道:“赵大人这可折煞舒嫽了,能见到大人安然无恙,舒嫽已是惊喜万分,”她的眼神落在赵文身上:“大人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了。”

崔绍在一旁道:“这些天来,舒相一直在详查此事原委,半点线索也不肯放过,赵大人若知道什么内情,还请细说。”

赵大人抬起粗糙的袖子擦了擦脸,将自己所知悉数道来。

那日牢中,常邈难耐审讯,交代了自己曾与京城秦王|府中人联络,贪墨的赈灾粮款也是准备与此人瓜分,供词之中,还隐隐提及了此事与秦王殿下有所瓜葛。

赵大人一见大惊失色,不敢耽搁,连忙将供词呈给了圣上,熟料竟然没有了下文,当天晚上,常邈在牢中自裁,虽然他死的疑点重重,但皇上不去追究,而是因此事将刑部诸人罢官的罢官,罚俸的罚俸,扣上的是看管不力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