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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多久,她稍稍清醒一些的时候,第一个闻到的,便是苦涩的药味。

这股子药气她倒熟悉的很,昏迷的这几日,每日都被人灌下,味道苦得很,哪怕是三魂七魄俱不在体,喝了这药,也能硬生生拽回一半来。

舒嫽艰难的撑开眼皮,很不清明的视线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在眼前,她眨眨眼,才终于辨认出来,竟然是裴兰阶。

他不好好在京城呆着,做他风花雪月,诗文风流的裴大学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张了张嘴,艰涩又沙哑,此时细罗的惊叫响起“小姐醒了?快去叫大夫!”

于是她这话便没问出来。

等到一个眉毛胡子一般白的大夫进了替她把了脉,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堆难懂的话之后,齐采月又将早就煎好的,黑乎乎的一碗药汁端了上来,舒嫽心有余悸,但不敢不喝,等一碗药下了肚,她只恨不得自己重新晕过去才好。

索性这之后屋子里总算清净下来,只剩下她与裴兰阶二人,她还没说话,裴彰便开了口,说出来的话还不怎么中听:“我不过晚来了几日,你怎么就成这幅模样了?”

舒嫽摇摇头,又冲他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难道想便成这样么?

裴彰将她扶了起来,捞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又去倒了杯热茶送到她嘴边,舒嫽喝了两口,终于缓和了一些,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彰一挑眉,似乎很是得意:“我去向皇上求了外放当官,现在是江州知州。”

言下之意,就是她顶头上的那个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