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的好坏大家都有眼睛自己可以看,尤其是妆容这方面,女子最是知道什么是美的,不需要别人过度吹捧。
几个人聊得正热闹,门口的小丫鬟便朗声道:“乐安县主到!”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川茂伯府会来人,不过这位县主是个喜欢出来交际的,大家对她都不陌生,加上县主的身份,也让人多少得让她几分。
“刚才听你们在说贺家五姑娘?”乐安县主走进院子,步摇缀在一侧,随着步幅轻轻摆动,高瘦的身形,脸上也没多少肉,就是天生不容易长肉的类型。
大家聊得正高兴,听她这么问,自然是把刚才对贺语潇的赞扬又说了一遍。
乐安县主冷笑一声:“你们觉得她是好心帮你们化妆,实际上人家可能是想借着你们攀高枝呢。”
这话把大家都说愣了,华心蕊皱起眉,问:“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安县主嘴角带着轻蔑的笑,说:“你们还不知道吧?那日崔公子和崔少夫人成亲,我可是亲眼看到回去时,贺家五姑娘在离崔府不远的地方上了傅公子的马车。”
“啊?”其他姑娘都倒吸了口气,先不说她们跟傅听阑有没有可能,就说但凡见过傅听阑的,谁还不抱着点女儿家的心思呢?听乐安县主这么说,刚才觉得的好处自然是烟消云散了。
华心蕊眉头未松,帮着贺语潇说话:“那日事发突然,我原定的妆娘因为出了意外,没能来给我上妆,幸得语潇出手,我才没落得丢人的局面。原定的妆娘说好了不需要崔府备车,崔府并不知道妆娘换了人,没准备周全,最后是借用了傅公子的马车送的语潇,何来语潇故意想要接近傅公子一说?”
她也是家中千宠万宠长大的,就算是面对县主,对方用谣言中伤自己的朋友,她肯定不会当鹌鹑。而且那晚的事崔恒跟她说得很仔细,她自然知道不可能是贺语潇主动要上傅公子的车。再说,就算贺语潇主动想上,傅听阑会是那种随便让人上车的主儿?
崔府把责任揽下,这样贺语潇和傅听阑都省去了麻烦,所以对外就说是崔府主动借的车子。
乐安县主完全没有冤枉了贺语潇的尴尬,反而信誓旦旦地说:“我就说你们没脑子,今天信昌侯府请你们来为的什么你们心里很清楚。而她却给崔姑娘化了这么个出挑的妆容,是按得什么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崔姑娘是想争一争呢。”
她话说得直白,让在场的姑娘都尴尬起来。这种事大家不会放明面上说,可被乐安县主这么一点出来,反而像是她们只要来赴约,就是有心思了,也都不自觉地看向了崔乘儿。
崔乘儿秀眉一拧,眼睛一瞪,走上前两步,道:“县主说话前还是三思为好。我与嫂子都没向语潇透露要到何处赴宴,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我喜欢迎春花,方有了这个妆面。如果按县主的意思,是不是又要开始怀疑我包庇语潇了?”
不等乐安县主说话,崔乘儿就继续道:“您大可以怀疑,反正我们问心无愧。倒是县主,我记得川茂伯府与惠端长公主府是两个方向,那日婚宴结束,您又是如何亲眼看到语潇上了傅公子的马车的?难道说您是跟一路踪傅公子了?”
崔乘儿的话点中了乐安县主的要害,其他姑娘脸上也变了变,既然是两个方向,那亲眼所见是怎么回事?只能是乐安县主的马车追着傅公子去了,那么无论是单纯跟着还是想找机会搭话,都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我、我只是恰好要去别的地方。”乐安县主也不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就是跟着怎么了”,这万一传到惠端长公主耳朵里,她就彻底没戏了。
崔乘儿没有抓着她的小辫子咬死,只对大家道:“我们女子在这世上本就不容易,若再被这样编派,毁了清誉,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我虽不才,却也跟着兄长多读了几本书,深知若真有姑娘因为谣言坏了名声,那日后必会有人仿照为之,从而清除对手。所以这种不实之事,止于当下便罢了,千万不要外传,不然谁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不会是我们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