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骏也觉得这孩子会长,眉眼跟去世的二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仅有几处不像的地方,也专挑着金氏的优点。
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椒兰院距离如意园不远,母亲若是想孩子,让弟妹日日抱着过来坐坐就是,年幼的孩子还是养在自己亲娘身边最好。”
被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赵老夫人也拉下脸来:“左右你就是不答应。”
“这如意园整日里冷冷清清,如今我只想养一个孩子热闹一些,你便要推三阻四。”
“你只是大伯,我可是祖母,容不得你不同意。”
“我看你是年纪大了,翅膀硬了,如今你是永昌伯,可老身还是先帝赐封的□□郡主,用不着看着你的脸色过活。”
赵云安听着,也惊讶于亲祖母高贵的身份。
只是再高贵,他也是宁愿留在亲娘身边。
赵云安使劲看向大伯,指望他给力点,别屈服在祖母的压力下。
似乎听见了孩子的心声,赵骏一听这话,撩起袍子直接跪下。
“母亲,你这是要折煞儿子了。儿子绝无此意,若母亲心中有气,就打骂儿子出这口恶气吧,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母亲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爱跪着就跪着,你老娘不吃这套。”赵老夫人冷哼道。
赵骏又说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母亲为七郎的一番谋划,二郎泉下有知定也会感念在心,可母亲您仔细想想,弟妹孤身在赵家,再没了孩子,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七郎不管养在如意园,还是椒兰院,永远都是母亲的亲孙子,儿子的亲侄子,他受了委屈,我们都能名正言顺的为他撑腰,何必拘泥于此?”
“再者弟妹若有哪里做的不足,母亲你是婆婆,又是祖母,教导一二也理所当然,何必多忧?”
赵老夫人何尝不知道这孩子对金氏的意义,只是私心作祟罢了。
被人戳破了,她恼怒道:“你光为金氏说话,谁知道是为了他们母子,还是怕这孩子抢占了你儿子的位置。”
这话一出口,赵老夫人忍不住阵阵后悔。
赵骏满脸凄然,叩头道:“母亲,儿子今日若有一分一毫的私心,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后无颜去见二弟。”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忙着吃瓜的赵云安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竖着耳朵想听赵家秘辛。
可惜赵老夫人没让他如愿,只听她长叹一口气,怅然道:“你又何必如此,是我人老糊涂,说错了话,反倒是害你伤了心。”
赵骏低头道:“母亲教训的都对,儿子并无怨怼之心。”
赵老夫人叹气道:“行了,起来吧,你现在都是伯爷了,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像什么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当母亲的作践你。”
“若你媳妇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大郎几个知道了,岂不是还得笑话你这个当爹的。”
赵骏顺势起身:“母亲心疼儿子,儿子心底是知道的,都是儿子不好,总是惹得母亲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