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别人就罢了,伤了这位大少爷,他爹还不得直接吃了他。
棉花听见了主人的声音,终于松开了口,却还是很凶悍的朝着那女孩汪汪直叫。
赵云安皱了皱眉头,抬头一看,却见那女孩也不过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此刻瘫倒在地上正呜呜直哭,脚踝处赫然有了血色。
她浑身都在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棉花,过来!”
赵云安声音一厉,棉花到底是听从主人的话,迈着四条腿走过来,哈赤哈赤的吐舌头。
此刻的棉花哪里还有方才的凶悍。
赵云安心底觉得奇怪,棉花脾气好也亲人,平时院子里的丫鬟逗它都不生气,最多就跑远了不搭理人。
金氏还曾笑话过,说让棉花看家的话,指不定整个家都被搬空了,这傻狗还跟人玩得高兴。
只是此刻咬伤人是事实,赵云安看了眼她的裙摆,血色不多,应该咬得不是特别严重。
“表哥,快请大夫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吧。”
赵云安瞪了眼狗儿子,却不得不为它收拾残局。
金伯学已经令人去请大夫,扫了那姑娘一眼,皱眉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在这边晃悠。”
“奴,奴婢紫鸢,是照顾金银珠宝的丫鬟。”
丫鬟哭得满脸是泪,吸着鼻子很是可怜。
金伯学皱了皱眉,他怎么记得在这儿照顾金银珠宝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小厮。
赵云安却没想那么多,安慰道:“你别哭,待会儿大夫来了就好了。”
他一安慰,丫鬟却哭得更厉害了:“少爷,我,我脚上会不会留疤,我将来还要嫁人呢。”
说着又呜呜呜的哭起来。
赵云安一愣,没想到她担心这个。
“你放心,待会儿让大夫开最好的祛疤药膏。”
安慰完,赵云安又抱起棉花,此刻小狗狗很是乖巧的样子,赵云安有些担忧的想,自家狗狗应该不会有狂犬病吧。
“你看你,这次闯祸了吧。”
那丫鬟还要说话,金伯学已经不耐烦道:“行了,哪儿来这么多话。”
“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金家管你治好,若是留疤便给你多添几两银子当嫁妆,没人会嫌弃。”
丫鬟一噎。
赵云安还要说话,金伯学却一把揽住他往旁边走:“不是要看金银珠宝吗,在这边。”
“可是她……”
这可是他狗儿子咬的人,总不能这么丢着不管。
“李二,你去扶一把,等大夫过来好好问问。”
李二连忙过去搀扶。
赵云安这才放心,过去一看,金银珠宝都在狗窝里。
棉花再一次兴奋起来,赵云安敲了一下它的脑袋才放下,它立刻朝着兄弟姐妹奔过去。
谁知到了狗窝之外,金银珠宝却不那么欢迎,甚至朝着棉花龇牙咧嘴。
棉花整一只狗都傻住了。
赵云安定睛一看就笑了:“该,让你咬人,遭报应了吧。”
原来金银珠宝竟生了一窝小狗崽,此刻别说同胞兄弟了,就算是亲爹亲娘来了也别想靠近。
金伯学过来一看也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金银珠宝生了一窝小狗,有四只,两公两母,看着品相都还不错。”
“安儿,你要不要再抱一只回去,可以给棉花作伴。”
别说,虽然是近亲繁殖,那四只小狗倒是都胖滚滚的可爱,像四只不同颜色的糯米团子,看得人想捏一捏。
赵云安看了看棉花,小狗狗此刻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架势,转身扑进它怀中哼哼。
“还是算了,要是再抱一只狗回去,棉花肯定会吃醋的。”
现在大金猫和棉花斗法,他已经成夹心饼干了,再带一只回去可不是好办法。
金伯学听了直笑:“狗还会吃醋,就你惯着它。”
赵云安笑起来:“棉花可聪明了,大表哥,他是能听懂人话的。”
棉花很是配合,朝着金伯学汪汪了两声,似乎在谴责他。
虽然金银珠宝并不欢迎归来的兄弟,赵云安还是带着棉花待了一阵子。
棉花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兄弟姐妹,但为人父母的两狗子爱答不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赵云安才起身抱着棉花离开。
临走的时候,赵云安问了句:“方才那丫鬟呢?”
金伯学脸上笑盈盈的,只说:“大夫来了,看过后说没什么,棉花才多大点,嘴上没力气,隔着衣服只破了皮。”
“李二盯着大夫开了药,又给她弄了祛疤的,保准什么事都没有。”
赵云安听了这才安心,可算没把人咬出个好歹来。
他心疼自家的狗,但若是真的咬伤了人,总归也是不好的。
想了想,赵云安又掏出荷包:“表哥,你让人将这个给她吧,左右是棉花咬了人,理应向她赔礼道歉的。”
“一个丫鬟,哪用这样。”
赵云安却坚持。
金伯学摇了摇头,还是将荷包接过来:“行,就当安你的心。”
心底忍不住感叹自家姑姑将表弟养得太纯良了一些,身上哪有勋贵子弟的嚣张跋扈,忍不住让他担心表弟将来被人欺负。
再一想,谁能欺负他,有永昌伯府在,那边大少爷三少爷都不好招惹,偏还都疼弟弟。
一直在金家用了午膳,再不回去就得天黑,金氏才依依不舍的带着赵云安回去了。
人一走,金大舅就问:“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伯学说了一遍,临了又说:“表弟年幼又心软,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的荷包在我这儿,丫鬟那边派人送了些银子。”
金夫人才知道这事儿,顿时咬牙切齿:“还给她银子,这些个贱皮子惯会偷奸耍滑,我看她是皮痒了。”
“一个厨房的烧火丫头,倒是忙到了狗窝去,打量谁不知道她的歪心思。”
金大舅皱了皱眉:“罢了,既然安儿说了,先让人好好养好了伤,过个一年半载再打发去庄子上,免得被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