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赵云安便与赵云平的队伍碰头了。
赵云平穿着常服,看见他便死死扣住他脖子:“就知道使唤你哥哥。”
“三哥不是想出京溜达,如今可是靠着我才得偿所愿。”
赵云平挑了挑眉,笑道:“得,我还得谢你。”
“说吧,要怎么办?”
赵云平比了比身后的将士们:“要不要我带着兄弟们直接杀进去,将他们提出来砍了?”
赵云安翻了个白眼:“别这么粗暴。”
“那你说怎么办?”
赵云安靠近他耳边嘀咕起来。
两人说完,赵云平哈哈一笑:“就你鬼点子最多。”
“这样也好,真的动起刀枪来,怕他们负隅顽抗。”
当下决定兵分两路。
赵云平带着人将案犯缉拿归案,收归罪证,赵云安则带着人前往知府衙门,等待收尾。
临走之前,赵云平看向常顺:“顺儿,要不要跟哥哥我走,带着你建功立业。”
哪知常顺连忙摇头:“我要保护少爷。”
赵云平耸了耸肩,笑道:“得嘞,知道你俩孟不离焦。”
等他跨上骏马,赵云安提醒道:“三哥,万事小心。”
“曹家圈养了不少死士,一定要小心提防。”
赵云平哈哈笑道:“安儿放心,哥哥我身经百战。”
目送他们离开,赵云安才道:“走吧,进城。”
赵云安前脚刚回到漳州府,后脚便发出帖子,宴请几大豪族,一门都没落下。
曹清河皱眉:“赵大人才刚回来,为何急匆匆的设宴?”
“指不定是在衢州没吃好吃饱。”
刘知事不以为然,指着帖子说:“你瞧瞧,哪有人在帖子上写,只需到场,无需送礼。”
“他这不明摆着狮子大开口,想让大伙儿都送上厚礼吗?”
曹清河一想也是。
“跟着去衢州的那两人可有动静?”
“小的去打听过,说是赵大人不放心老夫人和小侄女,就把他们留在了漳州。”
刘知事禀告:“小的数过,确实是留下了大部分人,不过他身边两个亲信都回来了。”
曹清河又是皱眉。
刘知事笑道:“曹大人不必担心,难不成他还敢设下鸿门宴,把咱们一网打尽?”
曹清河自己意向也觉得不可能。
就知府衙门那几个人,真的动起手来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还是叮嘱道:“多带几个人,
以防万一。”
“是,大人。”刘知事笑着答应,心想他们豢养的死士一个个厉害的很,每家带上十个人,就够知府衙门头疼的了。
也不知道曹大人是不是属老鼠,胆儿也太小了一些。
当天晚上,知府衙门车水马龙,热闹不已。
后院里摆上了足足十大桌宴席。
曹清河这一次是跟着曹家人一块儿来的,刚刚坐下,看见酒席就是一愣。
只见桌上除了四样干果,竟是连个盘子茶杯都没有。
曹家人低声道:“这赵大人可真是一毛不拔,就几样干果,骗咱们一份厚礼。”
他们来的时候,可是每户人家都送上了真金白银的大礼。
“怎么了?”
“也许是我多心了。”
曹清河仔细看了看院子,这是他亲自监督建造的宅院,对此十分熟悉,一眼便知道暗处并没有藏着人。
就连他们带来的人也都在衙门门口候着,都不能带进来。
也许就像是猜测的那般,赵云安想要敛财了。
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好说,最好赵云安不只好财,还好色,回头娶一个曹家的女儿回去,就算正房瞧不上,偏房也是好的。
搭上永昌伯府,到时候皇帝面前也有人周旋,不比甄玉祥有用多了。
想到甄玉祥,曹清河心底还是可惜,当初他可是在这位大人身上花了不少心思,结果三年一到,他自己先出事了,白瞎了他们的功夫。
等了一会儿,赵云安才姗姗来迟。
到了便笑:“诸位久等了,本官刚从衢州回来,累得很,原本是想要小憩片刻,谁料竟是睡过头了。”
“赵大人客气了。”曹清河拱手行礼。
“早知道赵大人长途跋涉,理应将宴席延后才对,倒是成了我们的不是。”
“怎么会,时间是本官定下的,哪能怪得了你们。”
赵云安施施然落座,他这一桌是主桌,除了曹清河之外,其余都是四大家族的家主和继承人。
“诸位不必客气,咱们边吃边聊。”
曹清河看向桌上的干碟。
赵云安一拍脑袋:“怎么还没上菜?”
话音一落,一个个丫鬟端着饭菜走出来。
曹清河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心底微松。
哪料到下一刻,便瞧见端上来的盘子被掀开,里头放着的哪里是好酒好菜,分明是一个个账本。
赵云安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曹大人快尝尝,这道好菜还是你送给本官的。”
“赵大人这是何意?”
有憋不住气的人首先发难。
赵云安淡淡道:“怎么,这饭菜不合胃口?”
“诸位都还未尝一尝,怎么知道不好吃呢?”
“来来来,曹大人,本官先敬你。”
曹清河心头一跳。
赵云安将那盘菜推到了他的面前。
曹清河伸手拿起,翻开一看,便知道大事不妙。
这账本中记载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些年来,曹家兼并当地良田的案件。
眼看曹清河脸色大变,周围的人愤愤翻开账本,都是脸色大变。
“赵大人好手段。”
其中刘知事看了,更是吓得发抖:“这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去查的?”
曹清河冷笑道:“原以为赵大人只知道吃喝玩乐,殊不知是我们看走了眼,被人摸清了底却还洋洋自得。”
赵云安只看着他:“这还得多谢曹大人出手相助,要不是你将账本都送到了本官手中,本官想要查清楚,还得花费不少力气。”
曹清河冷声道:“赵大人何必再兜圈子,那些粉饰太平的账本,想必早就被赵大人扔了。”
“怎么会。”
赵云安笑道:“账本虽然是假的,可写账本的人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