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弦说:“建议你回去睡个好觉,然后晚上继续加入我的行动。我想去江滩夜骑。那边好像可以租车。”
孟頔:“好。”
各回各家后,陈弦将挎包挂上衣架,又将自己抛回沙发,心突突跳着,孟頔好可爱,完蛋了,她觉得孟頔好可爱,什么形容词都无关紧要,美丽,帅气,善良,大方,那都是标识,五彩斑斓地贴在对方身上。觉得可爱是真完蛋了,因为可爱不具体,透明状,可溶性极强,代表有一个人开始不经意地渗透自己的心脏。
陈弦花时间平静下来,补了个觉。
再醒来是下午五点,她没觉得饿,但仍叫了份咖啡和贝果,取外卖回来,路过2022房,她短暂地停了一下,留意门内动静,悄然无息,孟頔也许还没有醒。
陈弦盘坐在落地窗前吃喝,就着夕照下饭。
期间她翻出孟頔拍摄的落日图作比较,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最后结论是:画面相似,但不相同。
七点,男生的微信准点而至:现在走吗?
陈弦还是两个字:出发。
出门刚巧跟孟頔碰头,他正在关门,陈弦匆忙叫住他,将手里的纸袋交出去:“我多买了一份贝果给你。”
孟頔顿了顿,接过去。
陈弦说:“你肯定还没吃饭。”
孟頔没有像早上那样避而不答:“嗯。”
陈弦说:“路上啃吧……不过已经凉了,口感会打折。”
她话语里的“啃”字惹人发笑,孟頔弯弯眼:“谢谢。”
走出楼道,斜阳已逝,暮色四合,孟頔开始拆那份贝果,袋子声音窸窸窣窣,陈弦听在耳里,偷偷扬高唇角。
她为什么笑。
她也不知道。
因为住宿的地方离江滩很近,两人全程步行,走得不紧不慢。沿途孟頔吃完了那份贝果,他进食的过程很安静,不主动交谈,也听不到任何咀嚼音。一时半会找不到垃圾桶,他就把包装纸叠了几道,收在宽大的裤袋里。
如此行至江滩。
这座城市晚上的温度依然很高,限电的江滩也少了往日的绚烂,但吹风漫步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热闹地散落在码头上,草荡间,夜风里。渡轮于江上行,水中有广厦,有大桥,粼粼熠熠。远处小小的人影顺着江岸夜跑,也有成双结对的爱侣款款而行,像是动态的沙画。
一些小型鸟类在天上飞,振翅频率急促,陈弦仰头仔细辨别,没看出个究竟,就问:“那是什么鸟,晚上还飞这么勤。”
孟頔抬头看一眼:“是蝙蝠。”
晕,陈弦拽回视线。
坡下有些人在骑行,双人的,三人的,就是没单人的,也不知道是从哪过来的,陈弦提议:“我们去找找哪里能租到自行车。”
租车处并不远。
……
这是陈弦第一次骑这种引人注目的双人自行车,她坐前面,孟頔在后面。
讲话还要费劲地扭头。
“你感觉怎么样。”蹬出去五米远,她不自在地问。
孟頔说:“还不错。”
“你以前骑过这种车吗?”
“没有。”
陈弦说:“我现在有些后悔了,路人好像都在看我们。”
孟頔说:“往前看,别在意他们。”
克服心理障碍的过程并不漫长,越往静处走,灯盏愈暗,人烟也愈发稀少,柳枝摇曳,夜风阵阵吹拂。
中途有栋建筑异常醒目,顶楼悬接着球状的空中餐厅,像只巨大的金色话筒,在采访江城的夜幕,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还有当下的感受。
陈弦哼着歌,情绪越发高涨。
到那个临界点时,她回头拜托孟頔:“如果我放手,你能稳住方向吗?”
孟頔怔了怔,握牢自己跟前的把手:“应该可以。”
实际上并不能很好地做到,因为这种车的主要受力点在前一个人身上,即使孟頔再努力,车头也会乱了方向,小幅度地左摇右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