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頔摇头:“不用。”
“因为热么?”
“不是,因为……”孟頔思考几秒:“夏天的太阳太强。”
陈弦笑了:“你有吸血鬼血统吗?”
孟頔接梗:“可能有一点。”
陈弦走过去,将百叶帘拉下一半,屋内的光线顿时由澄明转向灰白:“这样会好一些吗?”
孟頔说:“不用管我,我适应力还行。”
陈弦说:“可你刚刚一直皱着眉。”
男生这时才完全眉目舒展:“有吗?”他完全不知情。
陈弦:“有,只是一点点,不明显。”
孟頔抬手用手背按压自己眉心:“抱歉。”
陈弦安慰:“艺术家有一点点小怪癖很正常啦。”
“陈弦。”无言以对的时候,他似乎很喜欢叫她的名字。
陈弦“嗯”了一声,微笑应下。
“别这样称呼我。”孟頔笑着摸了摸后颈。他浑身不自在:“很怪。”
陈弦摊手:“但我不是第一个这样称呼你的,昨天的公众号也这样称呼你。”
孟頔说:“可是你这样说就会变得奇怪。”
“为什么。”这次换陈弦不理解起来。
孟頔弯唇:“孟頔的一点点小怪癖。”
陈弦笑出声来。
“好吧,你赢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投降,心悦诚服。
……
饭蒸好的时候,孟頔主动帮陈弦端锅,全程她精神紧绷地跟在后面,直到宝蓝色的铸铁锅稳稳贮停在桌子中央。
因为不想用民宿的公用碗筷,陈弦买了一叠纸杯和一袋竹筷。她将它们拆分开来,烫了烫,拌透米饭,鲜醇的汤汁裹住了每一颗长粒米,腊肉混在里边,浓香四溢。
陈弦将孟頔那碗……那杯盛得满满的,递给他:“将就着吃吧,看着比街边大排档还随意。”
孟頔接过去,将两人的啤酒拉开:“很香啊。”
他推给陈弦一听。
陈弦迅速抿一口:“哇,还是冰镇的舒服。”
一抬眼,发现孟頔握啤酒的手滞停在中途。他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弦反应过来,失笑,举起自己这瓶,跟他撞了一下:“cheers。”
男生终于满意,也喝一口。
等到他真正开始吃饭,陈弦小心观察他表情,确认无异样,才问:“好吃吗?”
孟頔说:“很好吃。”
陈弦也扒拉一筷子到自己嘴里:“嗯,还不错。”
一次性的筷子,一次性的纸杯,一次性的啤酒,一次性的午餐,但因为二人共享,一次性变成了“只此一次”,变得珍贵并有意义。
他们不时攀谈几句,慢慢吃完了一整锅。
陈弦饱透了,赖坐在椅子上,问:“你一个人生活过吗?”
孟頔看她:“我一直一个人生活。”
陈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頔说:“出国之后。”
陈弦想起他个人简介里的列宾美术学院:“俄罗斯吗?”
孟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