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对方现在是下肢瘫痪。

白宿斜靠着沙发,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眼尾泛着一抹晕红,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忘了。

萧格走过去,一把拉起他的手臂将人拽起来,拦腰抱起。

纤瘦的身子抱在怀里应当是硌人的,但意外的,他的身子很软,隔着薄薄的衬衫触到了皮肤的温热。

空气中弥散开淡淡的冷质香。

低头看下去,他好像不怎么开心,眉间笼嗔,唇角紧抿,但就是这小模样,意外的有点讨喜。

萧格抱着他的手松了松,动作稍稍放轻柔了些。

白宿的手臂被他拽得生疼。

这人真的有护理证?这毛手毛脚丝毫不懂对待伤患要如春天般温暖温柔,到底怎么应聘上护工的。

最离谱的是,自己那时怎么想的要把他留下。

来到餐桌前,看着满桌大鱼大肉,白宿皱起眉。

他为了保持身材吃素吃惯了,鱼肉勉强可以吃,肉类基本是浅尝几口尝尝味道就行。

因为上镜比真人要胖一点,娱乐圈的粉丝向来苛刻,但凡圆润一点就要被骂“不自律”,这大鱼大肉一点绿色不见的,让他怎么吃。

他是觉得伤患就一定要大鱼大肉生补着才能好得快?

白宿连筷子都没拿,冷声道:“我吃不下。”

萧格头也没抬,夹过一块鱼肉咀嚼几口,吞咽的间隙问道:“吃不下我喂你?”

说着,他忽然伸出手按住白宿的后脑勺,微微发力往前一推。

白宿的脸来到了他面前。

因为惶恐睁大到极致的双眼,纤长且根根分明的睫毛发着颤,眼底已经渐渐漫上点点水光。

看着这双眼睛,萧格喉结动了动,慢慢放开手,收回视线:“知道害怕就好好吃饭。”

白宿不是害怕,是震惊。

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护工?!所以他到底怎么通过护理考试的!

萧格根本就没参加过什么护工考试。

他真名也不叫萧格。

而是萧恪。

回国第一天往家赶的路上,司机大概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和他多聊了几句,分了心,结果半路忽然冲出一人。

司机刹车刹得及时,倒也没碰到他,算是虚惊一场。

谁料这人愣了几秒忽然扒着车子卧倒在车前。

碰瓷的动作专业且娴熟。

本来萧恪就因为被家里强制从国外召回诸多不满,结果又碰上这么个不知死活的更是火大。

但意外的,这人竟然不要一分钱赔偿,并且也不要他们负责,明明什么事没有却自己坐着轮椅出院了。

打听到这人的住址,打算亲自上门问问到底是个什么理,结果一来这人就让他打扫卫生。

看来是把他当成了上门应聘的家政。

有点好玩。

萧恪六岁那年便去了英国,一直到二十七岁完成学业归来,本以为国内没什么朋友会无聊至极,却意外让他碰上了这么个有趣的小玩具。

当做打发时间的消遣也不错?

私下一查,这人还是个小明星,黑料缠身名声狼藉的十八线。

更有趣了。

见白宿依然不动筷,萧恪拿过他的碗,在里面盖了块鱼肉,连米带肉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张嘴。”

白宿是真的很想骂他,但他这个动作莫名让自己想起已经去世的妈妈。

小时候不爱吃饭,挑食,妈妈就是这样哄着喂他吃。

那是自己为数不多被爱的日子。

白宿抿了抿嘴唇,缓缓向前探过头,微微张开嘴咬住勺子。

嘴巴张得小,只能吃到勺前一点点米饭。

见他小鸡啄米一样,萧恪低声道:“张大点。”

白宿忿忿瞥了他一眼,嘴巴张大了些。

玫瑰色的嘴唇衔过一点点米饭,极红极白的颜色混杂一起十分艳丽。

他吃了小口米饭,抬手挡住嘴巴轻轻咀嚼,视线飘向一旁。

一般人做这个动作会显得十分矫情且不自然。

但白宿那只漂亮的手,手指纤细但骨节不太明显,指尖如削葱根一般还微微泛着粉,纤细的手腕上挂了一条玫瑰金色的手链,上头闪闪发亮的钻石更衬托的细腻肌理白净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