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系好,白宿却感觉身体依然被紧紧束缚着。

他抬眼:“放开我好么。”

萧恪回过神,赶紧松开手,别过脸不敢看他。

掌心还残留着那道弧度的触感。

他看向坐在床上摘取耳钉首饰的白宿,头发刻意全部吹向后面,绾起精致的丸子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白宿不加修饰西装革履的模样,少了几分柔弱美人的气质,笔挺合身的西装显得人很干练,谢庭兰树立尽星辰。

比他这个真正的精英更像精英。

最后,白宿翻出一枚领带夹别好,看向萧恪:“可以出发了。”

车子穿过漆黑夜路,按照代言商给的地址,开了许久,离开了市区后,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郊区停下。

一家氛围极浓的日料馆出现在视线中。

进了门,身穿和服的服务人员热情迎上来询问预约,白宿报了房间号,服务人员说房间在二楼,订房的客人已经在楼上等了。

萧恪把白宿从轮椅上抱起来,叮嘱服务生帮忙把轮椅推上二楼。

服务生看起来稍显为难:“二楼是榻榻米,我怕轮椅会磨花地毯。”

萧恪也没为难她,谁都有自己的难处,索性抱着白宿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推拉门上绣有樱树青山,纸灯笼悬挂两侧,氤氲着朦胧暖光。

服务生帮忙推开门。

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熏的萧恪眯起眼,鼻根痒痒的,想打喷嚏。

但考虑到怀里还有个人,他生生忍住了。

“哎呀,白老师是吧,久仰久仰。”一声油腻腻宛如猪油糊了嗓子的声音顺着檀香味传来。

两人抬眼看过去。

一个头顶只剩倔强两挫毛的中年男人挺着他大腹便便的肚子,笑呵呵迎了上来。

萧恪轻轻将白宿放在软垫上,抬眼,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他手下员工众多,根本不记得是哪一个。

但这个男人从他们进门起,视线就一直黏在白宿身上,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明显不怀好意。

男人伸出手:“白老师你好,我是松山集团企划部的负责人,鄙姓胡。”

“胡经理您好。”白宿礼貌伸出手。

那只粗胖的大手往前伸了伸,一把拉住白宿的手。

拉了半天,也不见他松开。

白宿明显感觉到那长着老茧的手指在自己手背悄悄抚摸着。

白宿缩回手,笑笑。

胡经理看了眼身后的萧恪,上下打量一番,笑问道:“这位是?”

“哦,是家里请来照顾我的护工,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状态不比从前。”

胡经理一双胖手在桌下搓着,脸上露出诡谲的笑:“菜已经上齐,咱们边吃边聊合同的事。”

说罢,又看了眼萧恪:“不过我们松山集团向来非常注重公司机密隐秘性,虽然这么说很不好意思,这位护工小哥不如先暂时回避下?”

哈。

萧恪视线凌厉,宛如寒刃,如果眼神能造成伤害,这个什么胡经理此时一定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白宿回过头,微笑着冲萧恪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想吃什么自己点,一会儿我付钱。”

“嗐,哪能白老师付钱,都说我请,也不差这小哥一份儿。”

萧恪没动,眼神死死盯着胡经理。

胡经理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别过头去。

“下去吧,等签完合同我会喊你的。”白宿轻声道。

萧恪喉结动了动。

原本极度躁动的心被这轻轻一句安抚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眼白宿。

笔直挺拔的背影如寒松般坚韧,纤长白皙的后脖颈透着坚定,却莫名给人强烈的悲壮感。

心头忽的一酸。

萧恪出了门,并没下楼,而是伫立于门口,贴在屏风上,眼神看向别处,耳朵却始终警惕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白宿已经在胡经理的邀请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鲔鱼肚寿司。

而胡经理的视线,始终没从白宿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