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声怒吼,吓得秘书一愣怔。
“出了事我负责!坐牢我去坐!”
秘书不敢再耽搁,放下筷子冲进房间,手指在键盘上一通狂按。
“萧总,查到赵瑞在观澜堂酒店有一笔银行卡消费。”
“其他的呢。”
“其他……暂时没有信息。”
萧恪深吸一口气,一脚油门轰出了车库。
自己真是个白痴,竟然轻易相信他的话,如果林岳真的陪着他,他怎么可能关机。
萧恪没有林岳的手机号也来不及再去联系林岳,擦着跨年夜的高峰车流挤在其中横冲直撞,惹得过路司机不满地直按喇叭,探出头破口大骂。
一声急刹车,萧恪来到观澜堂酒店门口,他下了车车门也忘了关,直奔酒店大堂,随手拉过一个服务生,语气不善:“刚才你们这有个叫赵同的去哪了。”
服务生被他宛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气势吓麻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候,另一个服务生听到动静急匆匆跑来,一打听,得知在问赵同的事,心道果然如同所想。
他忙展开掌心给萧恪看:“先生,您说的那个赵同,是不是带着一个明星,他们乘坐这辆出租车走了,去哪了我不知道,而且那个明星,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
服务生又道:“我记得出租车后面印着青运的标志,应该是青运集团的出租车。”
不省人事。
萧恪攥紧拳头,做了个深呼吸,打电话给秘书:“马上查查青运集团车牌号为al8765的出租车半小时内的路线。”
“哗哗——”
一阵水声回响在耳边。
白宿缓缓睁开了眼,入眼便是一盏水晶吊灯,周围衬托着欧式浮雕的天花板。
脑袋一阵钻心的疼,疼的像被人狠k了两拳。
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重影,浑身软绵绵的,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转动眼珠看了眼周围。
很像酒店的房间。
酒店?
白宿猛地睁大眼睛。
想起来了,刚才被那个人渣下了药。
他挣扎着往上起,光是起身就用光了所有力气。
“嘭!”
突兀的一声,旁边的浴室门打开,带有潮意的沐浴乳香气扑面而来。
赵同只下身裹一条浴巾,边走边擦拭着眼睛上的水珠。
见白宿醒了,他亲切地说了句“你醒了”,顺势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想去抱他。
白宿用尽全力推开他的手,但他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这种推搡在赵同看来更像是调情。
赵同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捂在胸前,笑道:“怎么,你喜欢这种调调?欲拒还迎?”
“恶心,滚开。”白宿说不上是因为药物导致的恶心还是这人带来的心理上的恶心,总之很恶心。
胃里翻江倒海,他忙捂住嘴巴。
“别装清高了,嗯?我早就打听过了,你为了红可是爬了不少人的床吧,连松山集团那种有特殊癖好的老头子都甘愿在他身下承欢,难道我还不如他?”赵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白宿颤抖着苍白的嘴唇,眼睛红的仿佛浸了血。
他使劲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但却被对方难以抗衡的力量往前拽得更近了些。
赵同笑着拍拍他的脸:“不然你以为凭你这点能耐我凭什么给你开出七百万的代言费,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腕儿吧,得了,你也别装了,我没时间陪你调情,速战速决,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回去。”
“滚……”白宿咬着牙关,发出虚弱的一声。
妈的,真就一点力气也没有,起都起不来。
他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朝赵瑞扔过去。
但台灯只是不痛不痒的在对方身上转过一圈,落地,碎成了一片一片。
下一刻,白宿被人抓着衣领从床上拖下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重重一耳光。
一阵耳鸣过后,他听到赵同皮笑肉不笑道:“再闹就不礼貌了,老实点,自己脱了去床上躺着。”
他趴在地上,垂着头,脑袋依然浆糊一般。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先生您不能硬闯……”
“哐啷”一声巨响,门板都跟着颤了颤。
“先生您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又是“哐啷”一声。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把门打开。”
白宿瞳孔一颤,顺势看向门口。
是萧恪!
赵同面带怒意看向房门,吼道:“什么情况!赶紧滚别耽误我好事!”
“先生您别砸了!我马上给您开门!”
赵同愣了下,骂了声“草”后立马冲到床边火急火燎往身上套衣服。
随着一阵电子音后,房门蓦然打开,与其说是打开不如说是被撞开的,弹在墙上又是一声巨响。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西装外套随意敞开,手里却拎着根棒球棒与他那一身显得格格不入。
白宿想哭,又想笑。
这是什么西装暴徒么?
萧恪喘着粗气,眼眶通红,颈间暴起条条青筋随着喘气的动作起伏着,而握着球棒的手还在缓慢滴着血。
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承载了整个地狱,所有的恶鬼怨灵都在拼命嘶吼想要冲破桎梏。
赵同已经吓傻了,呆呆躲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接着,那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男人来到了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球棒——
完了!要他妈没命了!
“萧格!”
就在这时,角落传来焦急一声。
萧恪愣了下,球棒恰好停在赵同眼前两公分的位置。
他慢慢转头看向白宿,顿时心脏被人生生捏紧一般,他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此时已经红肿了半边,不敢想象他刚才到底都遭受了什么。
白宿见他不动了,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萧恪真的一棍子下去给人打出个好歹,势必会影响他的声誉。
赵同胆战心惊地睁开眼,那张令人畏惧的脸离他很近。
下一秒,萧恪高高举起左手。
“啪”的一声脆响,赵同的脑袋被打偏过去,一个底盘不稳跪倒在地。
顿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耳朵里嗡嗡的耳鸣声。
萧恪又把他从地上抓着衣领拖起来,狠狠抵在墙上,声音发着颤:“说,刚才还对他做什么了。”
赵同摇头似拨浪鼓:“没了没了,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萧恪用力甩开他,接着脱下西装外套狠狠砸在他脸上。
接着赵同听到那个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回去后给自己选个风水宝地吧,滚。”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什么来头,但既然敢说出这种话,多半是和黑……黑那啥有关。
赵瑞赶紧抓过裤子,光着下身像只耗子一样贴着墙角溜溜往外跑。
酒店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该做点什么,但她大抵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只得默默退出去,随手帮忙关好门。
当世界再次归于平静,萧恪缓缓看向还坐在地上的白宿。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衣衫凌乱,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黏住几缕卷卷发丝。
他在凝望着自己,瞳孔颤抖着。
萧恪咽了口唾沫,立马将球棒藏在身后悄悄扔掉。
“我其实,平时不这样的,只是今天因为有点生气,我没有暴力倾向……”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白宿忍不住笑了出来。
明明都这么生气了,还时刻在意着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真是傻瓜啊。
白宿张开双手,声音嘶哑:“抱。”
萧恪阔步而去,极轻柔极小心的将白宿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刚要起身——
袖子被人拉住了。
一低头,对上白宿稍显不安的双眸。
“你要去哪。”
“给你倒点热水。”
白宿摇摇头,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拉着他的手不松开,语气也是委屈巴巴:“你别走啊,我害怕。”
其实要说害怕,还真没多害怕,之所以不曾放弃反抗,就是笃定萧恪一定会找过来。
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萧
恪略显慌张的将还在渗血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在白宿身边坐下,揽他入怀中。
看着白宿红肿的半边脸,萧恪后悔了。
刚才应该把那垃圾打死的。
他抬手轻轻拂开白宿脸上的头发,揉揉毛:“不怕,乖,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白宿有气无力地笑了下,往他怀里贴近些:“还好你及时赶来了,你真是我的大英雄。”
听到“大英雄”三个字,萧恪忽地沉默了。
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才听他低声道:“不是英雄,是白痴,不知道要问你具体位置,也不知道留下林岳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要……”
话说到这,语调中夹杂了几分晦涩哽咽,最后几个字俨然变成气音,再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