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了表达我的醋意,你们谈正事时可否给我一席之地让我监督你们。”
这次轮到白宿:……
车子在咖啡厅前停下,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林正禹坐在靠窗位置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旁边一盆巨大兰草,长势喜人,与他挺拔的身姿显得恰如其分。
白宿过了约定时间还没来,他也不会催,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书,腰板挺直,气质斐然,西装袖口处露出的半截衬衫雪白干净,十足矜贵正气。
听到服务生的“欢迎光临”,他抬头看了眼。
就见白宿匆匆向这边走来,后边还跟了个满脸冷漠的……
说不说的,见白宿拖家带口,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
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向来不会肖想。
站起身,芝兰玉树,笑得也很礼貌。
“这边。”
白宿嘟哝着“不好意思堵车来得晚了些”。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林正禹淡然一笑:“没关系我也刚到。”
他非常程式化的和白宿握了握手,转眼看着后面的萧恪,淡淡一笑,也伸出了手。
萧恪随意在他掌心一碰算是握过手。
虽然知道林正禹是来帮忙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打翻了醋坛子。
林正禹喊服务生拿来menu,问道白宿:“你看看想喝什么,这里还有甜点。”
白宿道了声谢谢,刚要从林正禹手中接过餐单,一只大手半路拦截将餐单截胡。
白宿的手顿在半空。
然后就见萧恪翻开餐单摆在白宿面前,像刚才没听见林正禹的话一样又问了白宿一遍:“宿宿你想喝什么,这里还有甜点。”
白宿受不了了,他这多此一举只为彰显存在感的行为好幼稚!
脚趾抠地ing
萧恪随手揽过白宿,手臂环腰,冲着对面的林正禹笑笑:“抱歉,以前每次出去吃饭这种事都是我做,习惯了,不注意冒犯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林正禹微微一笑:“没关系,反而是我唐突了,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
一拳打在棉花上,萧恪忽然觉得没意思。
他打量着对面的林正禹,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知道白宿人美心善身边少不了狂蜂浪蝶,但如此优秀的情敌,还是让人心里犯嘀咕。
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说到关于顾青禾的案子,严格来讲不会有过重的量刑,当时顾青禾购买的是一种肽类.激素药物,且不涉及任何利益,无利润,但这种药有传染病的危险,因为是用猴子和牛的生物物质制成,携带一定病毒,但他也只买了一颗,实在构不成违法获利。
就他和赵同的通话录音来看,他也是非常隐晦地提起了白宿,最多说他为了红什么事都愿意做,顶天算个造谣,没什么量刑的基础下蹲个十天半月就能出来,而且他家也有钱,交两个钱连局子都不用蹲,出来后不走娱乐圈这条路就凭他家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至于赵同,肯定会重判,但对白宿来说,不是顾青禾他当时也不会遭那份罪,凭什么顾青禾就能高枕无忧。
“顾青禾很聪明,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很会钻法律漏洞。”林正禹整理着文件,“不过明天就按照我说的进行证词交代,没问题的。”
说罢,他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法院见。”
白宿忙跟着起身,和他两只手相握在一起。
“啪!”一只手顺势接过林正禹的手,高大的身形将白宿挡在后面。
“今晚麻烦你了,咖啡我请。”萧恪的表情和接见外商时一样,彬彬有礼的客气又透着些许疏离感。
林正禹笑笑,深吸一口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咖啡喝完,事情谈完,回程的路上,萧恪目不斜视望着车窗外,手指漫不经心扶着方向盘,车内的气氛是死一般的沉默。
白宿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嘴唇紧抿,凌厉的眉宇微微蹙起,看样子,好像是生气了。
果然还是吃醋了,唉——
白宿思忖着,忽然看见路边一间蔬果店还亮着灯。
“停车,我想下去买点东西。”他忽然喊停。
萧恪回过神,慢慢将车子停在路边,随手解着安全带:“想买什么,我去买。”
白宿又主动帮他把安全带扣好,笑道:“不知道想买什么,去逛逛,你不用跟过来了。”
萧恪静静凝望着他,良久,低下头:“你去吧,有钱么。”
“这点钱还是有的。”白宿推开车门踏出去,小跑至果蔬店。
待人离开,萧恪终于释然地松了口气。
刚才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冷淡,其实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担忧明天的庭审,听林正禹的意思好像这案子很难打,如果顾青禾真的安然无事出来了,自己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就是比较担心白宿,怕他心里不舒服。
正思忖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车窗。
他抬眼看过去,就见白宿站在窗外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嘛。
萧恪打开车窗:“怎么不上车。”
哗然间,白宿忽然转过身。
萧恪愣住。
这……
就见他举着两只核桃抵在眼前,嘴里两边夹两根红辣椒向两边翘起似獠牙一般,中间咬一片娃娃菜,耷拉着似女鬼长舌。
然后他身体往左一歪,又往右一歪,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小怪嗖来喏!”
一说话,一边辣椒没夹稳掉在了地上,他立马俯身捡起辣椒,也不管脏不脏,重新塞回嘴里。
萧恪睁大眼睛凝视着他,久久难以移开视线。
心里头酸酸的。
他是看出了自己的冷漠,所以想尽一切办法逗自己开心么。
见萧恪依然冷冷淡淡,白宿缓缓直起身子,将辣椒娃娃菜拿出来,低下头,弱弱问道:“不好笑么……”
萧恪其实鲜少能感受到“感动”这种情绪,以他的身份家世向来没有忧愁,顺风顺水的人生也没有能让他感动的机会,从小到大他接受到的就是他人的艳羡崇拜甚至是讨好。
但现在忽然明白了,这种情绪是心酸的,同时心头又暖暖的。
萧恪愣了许久,忽而抬手从白宿手中拿过辣椒白菜,学着他的样子塞进嘴里,扬起笑容:“大怪嗖来喏”
白宿被他逗笑,眼睛弯弯似月牙。
他搭在车窗探进去身子,在萧恪鼻尖印下轻轻一吻:“你好幼稚。”
他似乎忘了这种幼稚行为是谁开的头。
萧恪摸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刚才我态度不好,不是因为林正禹,只是担心你会因为顾青禾的事心烦。”
白宿翘起一只脚,一歪头,笑得如沐春风:“没关系,即使真判不了他我也不会难过,我有你,他又没有,从人生上来讲,我已经赢了。”
说着,咬了下他的嘴唇,一wink:“人生无憾了。”
翌日一早,中级人法外挤满了大批记者,几辆车子在门口停下,其中一辆,下来一位双鬓斑白的中年男人,身后紧随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