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那为了表达我的醋意,你们谈正事时可否给我一席之地让我监督你们。”

这次轮到白宿:……

车子在咖啡厅前停下,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林正禹坐在靠窗位置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旁边一盆巨大兰草,长势喜人,与他挺拔的身姿显得恰如其分。

白宿过了约定时间还没来,他也不会催,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书,腰板挺直,气质斐然,西装袖口处露出的半截衬衫雪白干净,十足矜贵正气。

听到服务生的“欢迎光临”,他抬头看了眼。

就见白宿匆匆向这边走来,后边还跟了个满脸冷漠的……

说不说的,见白宿拖家带口,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

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向来不会肖想。

站起身,芝兰玉树,笑得也很礼貌。

“这边。”

白宿嘟哝着“不好意思堵车来得晚了些”。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林正禹淡然一笑:“没关系我也刚到。”

他非常程式化的和白宿握了握手,转眼看着后面的萧恪,淡淡一笑,也伸出了手。

萧恪随意在他掌心一碰算是握过手。

虽然知道林正禹是来帮忙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打翻了醋坛子。

林正禹喊服务生拿来menu,问道白宿:“你看看想喝什么,这里还有甜点。”

白宿道了声谢谢,刚要从林正禹手中接过餐单,一只大手半路拦截将餐单截胡。

白宿的手顿在半空。

然后就见萧恪翻开餐单摆在白宿面前,像刚才没听见林正禹的话一样又问了白宿一遍:“宿宿你想喝什么,这里还有甜点。”

白宿受不了了,他这多此一举只为彰显存在感的行为好幼稚!

脚趾抠地ing

萧恪随手揽过白宿,手臂环腰,冲着对面的林正禹笑笑:“抱歉,以前每次出去吃饭这种事都是我做,习惯了,不注意冒犯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林正禹微微一笑:“没关系,反而是我唐突了,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

一拳打在棉花上,萧恪忽然觉得没意思。

他打量着对面的林正禹,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知道白宿人美心善身边少不了狂蜂浪蝶,但如此优秀的情敌,还是让人心里犯嘀咕。

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说到关于顾青禾的案子,严格来讲不会有过重的量刑,当时顾青禾购买的是一种肽类.激素药物,且不涉及任何利益,无利润,但这种药有传染病的危险,因为是用猴子和牛的生物物质制成,携带一定病毒,但他也只买了一颗,实在构不成违法获利。

就他和赵同的通话录音来看,他也是非常隐晦地提起了白宿,最多说他为了红什么事都愿意做,顶天算个造谣,没什么量刑的基础下蹲个十天半月就能出来,而且他家也有钱,交两个钱连局子都不用蹲,出来后不走娱乐圈这条路就凭他家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至于赵同,肯定会重判,但对白宿来说,不是顾青禾他当时也不会遭那份罪,凭什么顾青禾就能高枕无忧。

“顾青禾很聪明,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很会钻法律漏洞。”林正禹整理着文件,“不过明天就按照我说的进行证词交代,没问题的。”

说罢,他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法院见。”

白宿忙跟着起身,和他两只手相握在一起。

“啪!”一只手顺势接过林正禹的手,高大的身形将白宿挡在后面。

“今晚麻烦你了,咖啡我请。”萧恪的表情和接见外商时一样,彬彬有礼的客气又透着些许疏离感。

林正禹笑笑,深吸一口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咖啡喝完,事情谈完,回程的路上,萧恪目不斜视望着车窗外,手指漫不经心扶着方向盘,车内的气氛是死一般的沉默。

白宿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嘴唇紧抿,凌厉的眉宇微微蹙起,看样子,好像是生气了。

果然还是吃醋了,唉——

白宿思忖着,忽然看见路边一间蔬果店还亮着灯。

“停车,我想下去买点东西。”他忽然喊停。

萧恪回过神,慢慢将车子停在路边,随手解着安全带:“想买什么,我去买。”

白宿又主动帮他把安全带扣好,笑道:“不知道想买什么,去逛逛,你不用跟过来了。”

萧恪静静凝望着他,良久,低下头:“你去吧,有钱么。”

“这点钱还是有的。”白宿推开车门踏出去,小跑至果蔬店。

待人离开,萧恪终于释然地松了口气。

刚才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冷淡,其实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担忧明天的庭审,听林正禹的意思好像这案子很难打,如果顾青禾真的安然无事出来了,自己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就是比较担心白宿,怕他心里不舒服。

正思忖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车窗。

他抬眼看过去,就见白宿站在窗外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嘛。

萧恪打开车窗:“怎么不上车。”

哗然间,白宿忽然转过身。

萧恪愣住。

这……

就见他举着两只核桃抵在眼前,嘴里两边夹两根红辣椒向两边翘起似獠牙一般,中间咬一片娃娃菜,耷拉着似女鬼长舌。

然后他身体往左一歪,又往右一歪,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小怪嗖来喏!”

一说话,一边辣椒没夹稳掉在了地上,他立马俯身捡起辣椒,也不管脏不脏,重新塞回嘴里。

萧恪睁大眼睛凝视着他,久久难以移开视线。

心里头酸酸的。

他是看出了自己的冷漠,所以想尽一切办法逗自己开心么。

见萧恪依然冷冷淡淡,白宿缓缓直起身子,将辣椒娃娃菜拿出来,低下头,弱弱问道:“不好笑么……”

萧恪其实鲜少能感受到“感动”这种情绪,以他的身份家世向来没有忧愁,顺风顺水的人生也没有能让他感动的机会,从小到大他接受到的就是他人的艳羡崇拜甚至是讨好。

但现在忽然明白了,这种情绪是心酸的,同时心头又暖暖的。

萧恪愣了许久,忽而抬手从白宿手中拿过辣椒白菜,学着他的样子塞进嘴里,扬起笑容:“大怪嗖来喏”

白宿被他逗笑,眼睛弯弯似月牙。

他搭在车窗探进去身子,在萧恪鼻尖印下轻轻一吻:“你好幼稚。”

他似乎忘了这种幼稚行为是谁开的头。

萧恪摸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刚才我态度不好,不是因为林正禹,只是担心你会因为顾青禾的事心烦。”

白宿翘起一只脚,一歪头,笑得如沐春风:“没关系,即使真判不了他我也不会难过,我有你,他又没有,从人生上来讲,我已经赢了。”

说着,咬了下他的嘴唇,一wink:“人生无憾了。”

翌日一早,中级人法外挤满了大批记者,几辆车子在门口停下,其中一辆,下来一位双鬓斑白的中年男人,身后紧随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