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排花花绿绿的伞中,突兀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形。
他没有伞,浅色的风衣被雨水浸湿成深色,在一排因为狂风东摇西摆的人群中,他安然伫立其中,雨水将他的五官颊清洗的愈发秾丽深邃,迎着飓风,目光坚定不移只注视着小店。
白宿默默站在不远处,睫毛被雨水打湿,看着看着,自责涌上心间门。
他疾步走过去,忽然将萧恪拉出人群。
萧恪愣了下,低头看着他。
被大雨模糊的表情中,只有眼眶一圈浓艳。
脸上还挂着伤痕妆,在雨中愈发明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笨蛋还是萧恪不聪明,一个出了馊主意,另一个坚定践行这个馊主意。
周围人眼前一亮,认出了是白宿后忙拿出手机围着拍。
白宿不想让他们看笑话,拉着萧恪要走。
“再等我会儿,还有几个人就排到了。”萧恪缓步拉住他,安慰地笑笑。
白宿也跟着止住了脚步。
萧恪已经排了这么久,马上轮到他时自己要是给他拉走,不是涮人玩么。
“对不起……”他低低道歉,或许他还是不够成熟,所以遇事只会逃避,所有的磨难都由萧恪一个人来承担。
萧恪倒是坦然,笑问道:“是因为有什么特殊戏份所以才特意把我支开么?”
白宿点点头,望着脚尖,视线一度模糊。
“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呢。”萧恪却并没生气。
白宿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觉得这个比夏天的隔夜饭还馊的主意很好……?
“我知道我肯定会吃醋不满,说不定还会影响正常拍摄,所以眼不见是最好的方法,我不想影响你的事业,哪怕会嫉妒,但还是要支持你的,对吧。”
萧恪揽过他湿漉漉的肩膀,接过雨伞,往下压下去,挡住二人的脸,趁这机会垂首亲了亲他的嘴角。
白宿抓紧他的手指,轻轻将湿漉漉的脑袋靠在他同样湿漉漉的胸前,眼神淡然地看向远方。
喜欢萧恪的坦诚,更喜欢他对他人心怀尊重的善良。
虽然宋凛曾经说过,或许萧恪就是他感情具象化的产物,但对白宿来说,萧恪就是萧恪,是世界上再无人能替代的存在。
他的出现给足了自己安全感,在每次自己感到不安的时候都能轻易化解,让自己知道,即便是毫不讲理的撒娇使小性子,即便有一天变老变丑,成了旧时代的残党,但他这艘小船永远会停在抬眼可见的渡口。
风云变幻莫测,唯一不变的是他说过的永恒。
过于仓促的婚礼,甚至连结婚照都是连夜赶出来的。
照片中,萧恪一身深蓝西装,露出的衬衣领口白如落雪,手肘撑在桌子上俯首看过去,而旁边端坐的白宿一个不经意抬头,似乎没料到他离自己这么近,眼神几分愕然,但惊喜更多。
这本是摄影师随意抓怕的镜头,但效果意外的绝佳自然。
白宿穿着睡袍跪坐在床上,望着那幅巨大的结婚照,眼中星光斑驳。
萧恪从浴室走出来,随手擦着濡湿的头发,上床靠在白宿身边,躺在他的大腿上,抬手摸摸他的脸:
“早点睡,明天三点就要起来,化妆,彩排,打起精神。”
不知不觉,明天竟然就要结婚了。
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有些突然有些不真切。
也可能是婚礼一切事宜他都没怎么操心,大部分时间门都是靠在剧组,所以没有那种氛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