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班长看人差不多到齐了,跟医生说可以开始体检了。
舒安和另一个医生被分到的项目是测量血压。
她们坐在里面的宿舍等人来。
这里人少,除了偶尔来歇脚的渔民外,就这两个班的士兵长期驻守在这。所以他们没像西珊岛那样管理严格,大家都穿着短袖、背心,怎么舒服怎么来。因为修补岗亭,他们从附近岛召集了一批民工来帮忙,这次的体检里,也包括这些人。
检查快结束时,屋里走进个穿白衬衣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长,下面比耳朵还长出一截,刘海盖过眼睛,又乱蓬蓬的,炸开一半,嘴唇一周的胡子虽没到络腮胡的程度,但长到能微微打卷,且没有打理,看起来有点邋遢。
舒安忙着帮面前的人测量,并没有注意到那人。
是她旁边的医生指着那人说:“我这人好多,你可以排到舒医生那,她那快一些。”
但那人还是站在队末,没有移动的意思。
那个医生撇嘴,小声嘟哝一句,“那人好奇怪哦。”
舒安趁着给士兵解开束缚带的时候,往那看了一眼,队伍已经排到走廊,那人就靠在墙边,像认错似的低着头,斜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根本看不清表情,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有没有听到医生说话。
因为他的头发太长,衣领微微泛黄,她实在没法将他和陈竹青划等号,看了一会,又低下头去。她虽觉得面熟,但细一想,可能是西珊岛上的哪个村民被招来这干活了也说不定。
她在西珊岛工作了半年有余,岛上的村民都很眼熟。
等那人排到跟前。
舒安又用余光瞧他一眼,他像是故意偏着头不给她似的,目光就落在桌角,根本不拿正眼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