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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的路上,他边和她说这边的工程进展,边低头嗅嗅衣领。

舒安捏着他的手,感觉到那一片湿滑。

他真的很紧张,又很害怕。

舒安不想让他不开心,松了手,两手背到身后,跟他肩并肩地往前,“你不喜欢,我就不牵着你了。对了。那个井水那么咸,用它洗澡是不是好粘。我看你的手受伤了,千万别碰水,尤其这种带盐的,伤口会感染的。”

陈竹青点头,“没办法洗。只是打水擦一擦。在这洗澡全靠天雨。”他伸手指了指头顶,“前几天下雨,我们全都拿着香皂往院子里跑。大家把衣服全脱了,就站在那洗。”

时隔几日,陈竹青想起这段记忆,仍是一脸的痛苦,“天呐……就、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全脱了……”

陈竹青在搬到省城之前,洗澡是在家里拉个帘子,用大盆洗,年纪再大一些,盆坐不下了就跟着陈顺去附近的澡堂。他家附近有两个澡堂,一个是有独立隔间的澡堂,一个是那种只分了男女,几个大池子的大澡堂。前者比后者贵一些,陈顺带他们去的是便宜的那个。

大澡堂里,水汽蒸腾,全部人都赤诚相见的。

雾蒙蒙,白花花,看得人眼晕。

陈竹青第一次去就没敢进,心里建设半天,还是捧着小盆退出来了。

陈妈妈觉得儿子不喜欢,就提出拿钱让他去好一点单间澡堂。

但陈顺却觉得男孩子如此娇气要不得,跟她吵了起来。

而后,陈竹青宁可在家冲凉水都不去大澡堂。

这样拧了半年,他从隔壁婶子那学了绣花,通过帮鞋店绣鞋面,挣了一点钱,这样就可以去单间澡堂,又不会被陈顺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