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人抿着唇,头低低的。
陈竹青轻笑:“病人嘛,想吃的好点,可以理解。是我哥哥做的不对,买这些是应该的。”
刀疤男笑意更浓。
只是那笑看得陈竹青背脊发凉。
刀疤男说:“舒平跟我说过,他妹妹是医生,妹夫是总工程师,都是文化人哩。”
陈竹青手心蒙着层汗,在裤上蹭蹭,“普通人而已。您是对我们的赔偿金额不满意?”
刀疤男用报纸敲敲那人的石膏,报纸软踏踏的,刚碰到石膏就陷进去一块,根本不具备什么攻击力。
可那人却梗着脖子,面颊涨红,仰头嚎叫一声:“好痛……”
刀疤男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弟弟这可是粉粹性骨折,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一年吧?我工作忙,可没时间陪他耗,不得请个护工来照顾他?”
陈竹青就知道事情不简单,问:“那您说个数吧。”
刀疤男说:“一口价。一万。”
陈竹青震住,嘴巴微张,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就是把存折里的钱全取出来,也不够这一万块。
陈竹青悄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说:“一万是不是过分了点?我虽然是项目的总工程师,有中级证,但一个月的工资就八十五,一年也才一千出头。给你们两千五,足够他一年的误工费和请护工的钱。”
刀疤男伸出的食指晃晃,“反正我们就要这个价。你不给,我们就不签谅解书。”
事情似乎是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