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她回家,舒安站在院子门口挥别陈竹青。
他走没两步,身后有哒哒哒的布鞋跑步声。
陈竹青机警地回身,追过来的小姑娘顿住,扯着他袖口,抬眸看他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去,像个做错的事的孩子怯生生地开口:“下次你家炖兔子,可以还叫我去吗?”
几个小时前,还要他背着哄的小姑娘这一刻完全变了态度。
陈竹青憋着笑回:“行啊。但你不能哭了,我不会再哄你了。”
舒安收回手,“好。”
那个年代,什么都是凭票供应,只有过年才能吃肉,南洋香料的味道也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舌尖的味蕾好像跟着记忆一块醒了,还能还原出当时的味道。
舒安想到这里,又羞又窘,侧脸烧起一片红。
最令她害臊的还是那句要当人家儿媳妇的承诺。
一个兔腿就把自己卖了。
还好卖对了人。
陈竹青看她绷直的脚尖在地上尴尬地画圈,就知道她是想起来了,故意揶揄:“我妈炖的兔子好吃吗?”
舒安撇嘴,“我又没白吃。我兑现承诺了呢!”
陈竹青的记忆就到舒安开心地啃兔腿那,懵圈地看她,“什么承诺?”
陈竹青年纪大一些,记得更清楚,每次回忆往昔,他总是挑起话题的那个。舒安以为他是扮猪吃虎,故意装不懂,气呼呼地插着腰,说:“邻居阿姨说我吃了你家的东西,要给你家当儿媳妇的。我现在不是给你当……”说到要紧处,那点小勇气又消失不见,声音一点点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