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伤害到这样的眼神。
白马探内心陡然纠结起来。
明明他要做的事情也没有错,可心里就是有一道声音在犹豫。
月月小朋友看着真的非常金丝雀、菟丝子,他想起这个人很早就失去了父母,从小到大都依赖他哥哥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哥哥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一整个家庭的支柱。这时如果告诉他,西宫鹤影在外面的行为称得上罪犯,贩卖情报,做着一些恶劣的事情,他又会怎样想呢?会崩溃吗?还是不肯相信?
白马探心软了。
再后来。
他发现西宫月昳才是家里掌握财政大权的人。
白马探:。
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一直被某人乖巧的外表骗了。
能够掌握家中财政大权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蠢货?表面上看是哥哥在给家里挣钱,其实真正使他们富裕起来的,是西宫月昳的投资眼光。
月月小朋友根本就不傻。
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西宫月昳已经去了美国留学,而他也前往英国留学了。
白马探的复仇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始。
……
西宫月昳看着离开的警察,微笑着送走了白马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对他抱有一点微妙的恶意,有时候又有点怜爱。西宫月昳想了一会儿,觉得心累,便放下了这件事。
反正白马探这个人应该不会长久地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认识的人太多,要是每个人都要让他琢磨一遍,那他就不用活啦。
【快斗真的继承他父亲了。】系统沉痛,【千影阿姨说的会有人解决,难道就是快斗?但是为什么是现在……快斗真的能够胜任吗?】
“担心也没有用。”西宫月昳把书桌上被弄乱的书本整理了一下,白马探撑了一下的时候弄乱了他的一些东西,尤其是他粘了三小时才做好的金属小船,西宫月昳有点点心疼。
“快斗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们干涉也没有用。”
“但,系统,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考验一下快斗的能力呢?”西宫月昳回想起今天黑羽快斗的惊险逃脱,以及最后中二至极的大笑。
嗯……
羞耻。
……
又过几日,西宫月昳疲惫至极地拖了书包回家。
班里来了两位新同学,其中一位就是白马探,另一位则复杂多了。
红魔女,小泉红子。
西宫月昳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不理解,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一些奇怪的魔法传承存在,于是看了看系统背包,凭空拿出一罐牛奶。
压压惊,压压惊……
这么两年过去,系统又尝试了很多次自我修复与升级,只是屡屡失败,bug只增不减,幸好背包格子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十个。
这十个格子里,西宫月昳放了枪、匕首、纯净水、应急食物、医疗包。
余下的格子里挑出三个来放一些他平常用的小东西。
最后还剩下两个格子随时备用。
他的小魔法是开挂,小泉红子的魔法却是实打实的恐怖,能够占卜、诅咒。
系统在她面前安静如鸡。
好在这两位新同学都特别关注黑羽快斗。西宫月昳也乐得见到自己的幼驯染陷入修罗场,一放学就溜走了。
快斗明显不太适应怪盗生活与高中生活一起,日夜加班让这孩子最近都有了黑眼圈,上课闹腾的次数也少了很多,被两个麻烦人一逼,十分崩溃。
【月月,魔女好可怕哦。】
系统这才慢慢从能量条后面探出半个火柴身子,它抚摸了一下日渐充盈,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危机的能量储备。
【总感觉魔女能看见更多的东西,她看着你的时候好像发现我了。】
“嗯,没事的。”西宫月昳安慰系统,“我们俩是一起的。也许她只是把你当作一种恶灵、妖怪?”
【那样不是更坏了吗!我可不是那种邪恶的生物。】
“是啊,你超可爱的。”
【……】系统独自害羞了一会儿,忽然叫道,【啊!月月,咱家门口来了一个邪恶生物!】
西宫月昳看过去,只看见穿着黑西装的太宰治坐在台阶上,可能是等得累了,所以坐在门侧的阶梯最上面,两条长腿蜷起来。
不邪恶,插两个猫耳就是可可爱爱的宰猫。
“月月!”
超大只的宰猫喊了一声,他长高了很多,蹲着的时候不明显,站起来就一下子舒展开,变成系统口中的一片黑色恶灵。
黑色恶灵倏然扑了过来,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就像是被钉在肩膀上,居然没有飞出去。
西宫月昳接了一把,被这股粘人的热情冲击地往后退了几步。
“太宰君,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他的手搭在这只宰猫的后背,忍不住抱怨了一下,“我要抱不动了,忽然扑过来真的好重啊。”
太宰治这才放手。
他站定了,第一时间偷偷摸摸地比较了一下自己和西宫月昳的身高。
他差不多长到了一米七八,而西宫月昳这几个月猛长了一段,堪堪拔升到一米七五。
“我陪织田作来的。”
“织田君呢?”
“被你的编辑们拉去聚会了。”太宰治回忆了一下那群特别热情的编辑。这两年霞光文学社发展不错,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赔本了。而且织田作的处女作发布之后接连斩获了几个重量级的奖项,成为了文学社最顶级的摇钱树——因为一些人际关系,织田作之助只和霞光文学社签了约。
真正培养出一个知名作者的文学社,终于能在竞争压力巨大的东京立住了。
其实西宫月昳本来是想让这批人去横滨发展的,就算做不成文学工作,也可以背地里接点需要武力值的工作……比如说当保安、保镖……
武装编辑社,一听就很强大。
那次因为冲进来拯救老板而出名,倒是意料之外的。
但人也许就是需要一个契机去改变,在有了正面的名利之后,文学社的好多人开始真正地想要变成好人。名誉都已经扣在头上了,人们的夸奖都已经充满报纸头条了,他们总觉得自己得变得更好,才能对得起这些夸赞。
小小的正向循环。
西宫月昳对于这种事情很支持,唯一反对的……
大概就是那面非要挂在他工位上面的红底金边华丽锦旗。
《感谢老板!老板万岁!老板天下第一!》
是个人都会因为太过羞耻而不想去上班的吧!
“喝酒吗?”西宫月昳思索了一下他家编辑会不会喝多了发酒疯,“织田君应该会没事的吧……”天衣无缝,精准躲避每一个陷入疯狂的编编。
他开了门,太宰治很熟练地钻进去,精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只懒人沙发,又名宰猫的猫窝。
西宫月昳家里养着的那只白色猫猫也已经很熟悉太宰治的存在,听见太宰的脚步声,还特地从楼上跑下来,猪咪飞跃,跳到太宰治膝盖上。
“月月,你家的猫是不是又胖了?”
“喵。”小猫咪可听不得这种话。
“小白已经很努力在减肥了。太宰君,你别扒拉它了,掉毛的。”
太宰治倒是完全不介意这只猫猫在他膝盖上滚来滚去,蹭了一身毛。每次到了西宫月昳这边,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平静、安稳,日常但有趣的世界。
明明都是很普通的事情,西宫月昳却总能找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他看着西宫月昳走过来,把白团子一样的软猫猫从他膝盖上拎走。
蹲下。
“小白真的太掉毛了。”这个角度能看见西宫月昳的发顶,绑头发的缎带是靛青色,多出来的一截和发尾一同坠落。西宫月昳的手指在太宰治膝盖上拨拉了两下,捏起一整撮白色的毛,“现在是换毛的季节,抱它的话最好铺一块毯子。”
他碎碎念:“太宰君,你的西装价格也不低,听说外套是森先生给的什么信物,要是小白跳上来的时候抓坏了,森先生怪罪怎么办?而且猫毛沾到衣服上很难洗的,最近一段时间干洗店都快把我拉黑了。”
“……嗯。”
“太宰君,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太宰治心想有人的手指一直在他大腿上挠痒痒,怎么可能专心听讲。西宫月昳的手指力度很轻,只是想把猫毛从他腿上弄下来,但是毛和布料黏在一起格外难搞,他就只能低头专注地去捏起每一根毛。
太宰治有点坐立不安,但是又不舍得破坏这份专注。
“有呀,月月你说猫毛太难洗了。”他转移话题,“今天我可以蹭晚饭吗?”
虽然知道太宰治可能没听他讲话,但是西宫月昳还是回答:“当然。”
“今天也要点外卖吗?”
“不点。”西宫月昳抬起头,被戳到痛处,轻轻瞪了太宰治一眼,“我来做。我的厨艺肯定比太宰君好一点。”
两年了,因为偷懒,他下厨依旧不太行。
“好哦。月月做饭肯定比我好吃。”太宰治嗯嗯啊啊的点了头,“我上个月做了一道活力清炖鸡,安吾和织田作吃了都说好,我的厨艺也进步很多的。”
“……可是我听织田君说,他吃完活力清炖鸡失忆了三天,本来要写的东西全忘记了。”西宫月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