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他耳边逼逼叨叨。
【你看他那样子,是绝不肯轻易放过你的。】
西宫月昳把粥放在一边,嗖地一下滑进被子,开始自闭。
【唉。】
‘我只是……’他有些说不出口,‘我只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对我有那么……’
可怕?庞大?
反正说不上来。
那是比纤细的蜘蛛丝猛烈太多的情感,不会细密地缠上来,却也密不透风,汹涌如潮。
他当然相信太宰是喜欢他的。任谁在感受了那样长达两年的、细碎的情感反馈后,都会相信他是真心的。如果这样还不信,那他未免也太“作”了些。
可是两年以来那种情感都是细碎的、如雨滴一般零零散散地铺在身边,温和到可以把人融化。这大概是太宰治克制之后的结果,他当然知道,他只是有点犹疑太宰那种人也会有藏有如此澎湃的情感吗——
哦,好像真的会有。
他想起记忆里的首领宰。
但是即便怀揣着那样深沉的情感,首领宰也依然可以被称为胆小,默默地缩在最高也最孤冷的地方,数年不肯往外迈一步。
唯一一次迈出去就是……
西宫月昳脸一黑。
他悟了。
太宰治这种生物可能就是属于变态发育类型的,很容易在沉默中爆发,谋划多年然后一朝开始猪突猛进,找个悬崖一跃而下。
有些老旧的门在推开时发出一些轻微的嘎吱声,太宰治又溜了进来,天太热,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白色的下摆塞进裤腰,看着利落且干净,是拖出去丢到广场上立刻会收获一堆姐姐粉阿姨粉的美少年。
就很乖。
如果不是昨天还如此强硬地圈地盘的话,他也要被这样的外表骗过去了。
“月月。”太宰治想照顾人的时候自然是能完美照顾人的,他说话声音很轻,趴在床边,仿佛随时可以把下巴放在人的掌心,“你怎么才喝了这么点,不可以厌食。”
“这话由太宰君来说,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太宰治端起碗,自己尝了一口,感觉温度还没有特别凉,就继续督促:“再喝一点。”
【……】系统察觉到不对,【我去别的地方了。】
没来得及挽留系统,西宫月昳只能团在被子里面对一只过分危险的宰猫。他拒绝了投喂:“我不想喝……太宰君,别直接用我的勺子喝粥,我是病人。”
“一起生病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话到嘴边,他又把“殉情”之类的词吞回去,改成了温和的,“比一比谁的免疫力更好。”
“喝一点,不然晚上的时候就不能去夏日祭了。”
西宫月昳听见威胁,睁大了眼睛。他只是在太宰治面前把三分病演成七分,一点点着凉,完全不用卧床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