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陡然焦灼,公子卬叹气道:“别伤着他,他没有错。有错在先的人是我。”
“取笔墨、大印来。”公子卬道。眼下长狄的祸患已经除尽,按照先前的约定,他不可以强留田伯光,况且诚如医万所言的话,公子卬、杵臼,乃至国内的公族都误杀好人公子御了,那就更没有理由留下义不侍仇寇的田伯光了。
“我薄德寡福,无缘得义士如初阳者,纳为麾下,封为司马。今日初阳兄但有去意,我绝不可以违背先约,横加阻拦。
然则恐怕世人误会初阳,使初阳不得新主所喜,卬书就推荐函一封,聊偿初阳失主之痛,以备怀才不遇之不虞。”
挥毫入墨,帛书盖印,田伯光接过来,读到:“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近有田氏伯光,韬略经纶藏于胸襟……”
公子卬把田伯光在长丘的战绩盛赞了一番,又浓墨重彩地强调他剿灭长狄的胆略和勇武:“使百倍之狄就缚,刀剑弓矢受缴,宋民因之安业,长丘因之平靖。”
公子卬话锋一转:“卬不度德量力,行差就错,以至于义士相隙……”
他把田伯光的离职都归咎到自己的头上,希望田伯光的下一任老板不要对他的忠心有所误解,错把他当成背叛公子卬溜走的小人。
“夫凤凰栖于梧桐,贤臣事乎名主。卬惟望良材美玉无蒙尘于椟中,忠贞勤勉之士无冷落于不识……”
田伯光诧异地看着公子卬。齐人国风狡诈,贤能之臣,君王若不能用之,必定杀之而后快,以免为他人所用。公子卬的推荐信基本上反其道而行之,足见赤诚君子之风。
田伯光眼中莹莹,别过脸,掀开大帐的幕布,出去准备行囊。
帐内的目光聚集到田单的身上,他是田伯光带来的齐人,却没有一块离去。
田单道:“勿视我如怪异,我虽是初阳的同族,但公子御不曾施恩义于我,我又何必弃富贵而报之?我无初阳之能,若弃业而去,或许沦为道路饿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