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的调子在纷杂的大雨中格外清晰:“站住。”
步子顿住,元鸢疑惑地回头。
“我是让你自己去找一个房间住下,可没说让你出府。”谢锦衣背对着她,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倾了一杯。
茶水的咕噜声响应着元鸢滚动喉头时的吞咽,她蹙紧眉尖:“你不是说放我走么?”
为什么又要反悔?
谢锦衣侧过脸,玩味地看着她:“你是把我这儿当作来去自如的善堂,还是你真的那么天真?”
元鸢没法辩驳,她知道他说得没错,他没有义务放了她。
她踌躇了一会儿,攥着衣摆,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到我。我会走的,会离你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茶杯砸到桌上的声音打断,不大却刚好够她听到。元鸢循声望去,背对着烛火的谢锦衣幽幽地盯着她。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低头嗤笑一声,再看向她的眼神讽刺又冷淡:“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元二姑娘。”
“被记恨的人也得是有价值的,元二姑娘何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不知是他的气势太过压人,还是那声“元二姑娘”太过刺耳。元鸢掐在掌心的力道失了分寸,无名指的指甲不慎掐断。
她这才知道,原来痛到一定的程度身体就会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