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拖长的影子开始晃动,起风了。
谢锦衣在将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将手停在门栓上,整个人埋在阴影里
一字一句压低的腔调,随着潮湿的雨声扑来:“元鸢,我过得不好,很不好。”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被风吹得来回拍打,屋里又变成了她一个人,空空荡荡,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一场幻觉。
她躺在榻上,弯着身子,用丝衾将自己裹住,怔怔地看着头顶的青萝帐。
幻觉么?
可为何心口的疼却这么真实?
第9章 别走
浴堂,元鸢靠在沐桶里。
氤氲的水汽浮起,白皙纤长的手臂附上一层细细的水珠,满头青丝垂至水面,水珠子自肩头的蝴蝶骨滑落,打在水面的花瓣上。
脖颈仰起的线条流畅又优美,分明的锁骨里盛着水和花瓣。她似是睡着了,眉眼低敛,不发一语。
屏风外随侍的丫鬟听着里头半天没有声响,试探地喊了一声:“姑娘?”
没人应,丫鬟吓得心都缩了缩,将军可是吩咐过必须好生照顾好这位姑娘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她急忙走进来,见元鸢只是靠在浴桶里睡着了,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附耳轻唤:“姑娘,醒醒,小心着凉。”
浓密蜷曲的睫毛轻颤,似蝴蝶牵动翅膀,那双迷蒙的眸子缓缓恢复生气。哗啦的水声划过,元鸢坐直身子,脖颈隐隐发酸,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