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只差一点那箭就射到了她。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明明听到了箭射过来的声音。可看到向自己扑过来的元鸢时,他的心跳都快停了。
在漠北那么多年,多少次他被人逼到绝境里,哪怕是敌人的刀差点砍到他的脖子上,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次。
这次,他是真真切切地害怕了。
他害怕那支箭射到她身上,害怕自己的动作稍慢一点,害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哪怕他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自己:他不应该心软,他应该恨她,把当年她带给他所有的屈辱和伤害统统还回去。
是啊,他本该这样做的。
谢锦衣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嘴角是自嘲的笑。
元鸢,明明当初是你将我的真心践踏得一塌糊涂,是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了我最深的一刀。
可我竟然还是会为了你的一滴眼泪而心疼。
为什么,元鸢,你明明不爱我却要为我挡那一箭。
一定要将我折磨疯了你才肯罢休么?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在发抖,元鸢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回抱住他。刚要碰到他的肩头,指尖却触到一片粘稠湿热的液体。
风一吹过便是幽幽的凉意,随之而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理智在一瞬间回笼,她抬起手,入目的是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