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疼得没时间听他多言,直叫他赶紧把人带上来。祁容见他应了,转身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一个提着药箱的赤脚大夫,吊三角眼,须发灰白。路过祁容身旁时,向他行了个礼。
二人眼神交汇时,祁容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赤脚大夫微微点头,从箱子里取出一排银针入了内屋。
施针需费些时辰,祁容踱步至窗台,透过层层琼楼眺望远方的群山。倾斜而下的日光洒在他身上,深紫色蟒袍周围漂浮着颗颗白色尘埃,像是风一吹便会将他整个人都消散在这日色里。
不说话时,望向一处的眼神便无悲无喜。
窗棂上垂下一串金珠围成的风铃,正中吊着黄铜铃铛,风一吹便当啷轻响。
此时云静风止,那串风铃便安安静静地垂着。
祁容唇角勾出笑意,抬手触碰头顶的风铃。白且修长的手指轻点铃铛,当啷响个不停。
鸦色长睫微阖,他忽地低声道了一句:“真好听。”
似是想到什么,那双冷漠的眼里多了几分生气。
元鹂应当也会喜欢这串风铃。
不过这串不行,送她的东西得送干净的。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在风铃上,当啷声越来越密集。在达到最高点时,屋里皇帝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可随着铃铛地碰撞,传到侍卫耳中的只有近在耳畔又嘈杂的风铃声。
而后是久久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