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看见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头脚下生风地闪过,手里舞出灵蛇似的九节鞭,一把逮住了跑路未遂的方贝贝。
方贝贝杀猪似地叫着被拖走了,目睹此情状的罗海神情一愣,倒抽一口大气,一手捂住脸一手提着刀也慌忙地跑起路来。
琴决又懵了:“绛海大人!”
高骊耳朵听见了风声,警惕地握紧刀来,只见那黑黢黢的回廊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大汉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小家伙。
大汉看见了高骊,随手把小家伙扔地上,抄起棍棒就闪了过来。
高骊借着月光看清被扔在地上的是谢漆,怒火顿时噌起来,抬起绛海刀迎上去,力道一放瞬息将对方的棍棒劈成数块。
大汉不慌不忙地用从谢漆那里缴获的玄漆刀对战,并低声朝高骊开口:“主子,是你吗?”
高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愤怒地用戴长坤教授的刀法劈砍而去:“你把谢漆怎么了?!”
大汉避过一刀,刀身倒映出他失魂落魄又吃惊的神色:“谁教你的刀法?”
高骊不欲缠斗,瞅准机会扫过对方就冲去回廊,发现另一个大汉不见了,空留谢漆躺在地上。
他赶紧把谢漆抱起来揉揉捏捏:“谢漆!谢漆!”
他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去探谢漆的鼻息都不敢,身后那大汉提刀掠来,刀尖指在他眼前:“你不是那人。告诉我,谁教你的刀法,否则,我杀了你怀中人。”
琴决要赶过来回援,被扛着方贝贝回来的阁老一指戳中昏睡穴,悲催地倒地而去。而另一个沉默寡言的阁老也逮回了逃跑的罗海,一人扛着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昏迷徒崽回来汇合。
高骊在刀尖前凛然:“你们是什么人?”
杨无帆不答,旁边摆弄方贝贝的阁老一边揉着徒弟的脑壳一边代答:“我们是霜刃阁的老不死们,你前面那个是你怀里小家伙的师父,也是这一代的阁主,他很疼他徒弟的。至于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这一代的天子,高骊三殿下,不用这么剑拔弩张,我们可是来护你不死的。”
杨无帆皱眉:“话多。”
“那不然跟他师徒俩一样哑巴?老子才不。”方贝贝的师父切了一旁的罗海师徒俩,又朝高骊吧啦道:“三殿下,听说你白天在护国寺抽了一把疯,其中你对梁奇烽说的话很有意思,我们阁主怀疑你是被他的死鬼主子夺舍了,所以你是吗?你现在是高骊还是先帝啊?”
高骊脸色变了,下意识看向戴在左手上的邪门念珠。
“他是高骊。”杨无帆冷道,“但他的刀法很熟悉。你师父是不是名字里有一个坤字?”
“坤,是玄坤吗?”那阁老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他当年要是放弃保护睿王,现在也可以像我们一样舒坦吧。当初怎么也找不到他,所以他是逃到了北境去吗?还教了个皇子当徒弟?”
杨无帆忍无可忍地回头用暗器点中他的哑穴,眼神里尽是愠怒和无奈。
“戴长坤。”高骊低声回答,“我师父叫戴长坤。他是长洛人。”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念珠,脑海里闪过很多记忆片段,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杨无帆寂静了片刻,蹲下身把玄漆刀收回谢漆的刀鞘里,而后沧桑地叹息。
高骊抱紧谢漆冷眼看他:“你曾是先帝的影奴?”
杨无帆不答,只是摸摸谢漆露在外面的手臂,低声道:“殿下,来日你成了陛下,对小漆好点吧。”
话落,夜空中突然炸出一道盛大的烟花,紧接着,另外三道颜色不同的烟花接连绽放,闯入吴宅里厮杀的刺客们见了烟花,就如退潮一般迅速退去,来时无声去时也无声,蝗虫一般让人无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