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被陷害了。有人利用简水寨对付江家,如今我们也被人从老家赶走,兄弟们十不存一,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而那陷害我们的人,此时却占据了我们的地盘,丰衣足食!”他说的咬牙切齿。
江时雨:“那你们是被谁陷害的?”
“弄舟寨!”王东宽说完,却见江时雨面上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已知晓了一般。
他心中微微一沉,连忙道:“但在下以为,弄舟寨只是个江湖势力,不可能干预朝堂。他背后必有幕后之人。”
“虽然我们是被陷害,但毕竟那些告状的水匪是我们的人,所以为了向江家赔罪。我们简水寨愿意为江家马前卒,去查出弄舟寨背后的势力。若大人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万死不辞。”
一番话叫他说的慷慨激昂。
他们来时商量过了,江家的势力虽大,但在秀洲还是有所不足的。而以目前的情况,江氏正缺一个可以帮他们查探水匪间的势力。这不巧了吗,他们简水寨就是水匪!
虽然从前的寨训里,他们是不能参与朝堂之事的。但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们了,若是不向江家投诚。下场不管是被弄舟寨吞掉还是承受不住江家的怒火,或者变成这场倾轧里的替罪羊。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左右都是个死,那还不如搏一搏。
他说完,包间内一片静默。
直到片刻后,江时雨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他慢声细语:“弄舟寨背后之人既然敢设计对付江家,那必然势力不在江氏之下。”
他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后话可能是问他们为何不去投奔对方,又或者是问他们能凭借什么去查探对方的底。
一是问衷心,二是探实力。
充当军师的扬子詹正在揣测着江时雨的未尽之言,构思如何回复。
“但他们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就算他势力大又如何,”王东宽冷笑一声,一身匪气尽显,“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说完余光却看到旁边扬子詹脸色不对。
王东宽顿了顿,解释:“没有真的要拉皇帝下马的意思。”
扬子詹:“......”
王东宽注意到自己的军师脸色转变为无语:“?”
江时雨却笑了起来,眉眼俱染上笑意,如明媚春光。他举起手中茶盏:“以茶代酒,王当家属实妙人。”
王东宽赶忙也举杯,学着他文人腔调:“大人谬赞,区区不过妙绝人寰。”接着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江时雨愣了愣,学着他的模样,一样一饮而尽。
待他走了,王东宽长舒了口气,摊在椅子上:“他娘的,累死老子了。”他左右扭动脖子,“跟你们读书人说话比打一架还累。”
“不过幸好没出什么差错,”王东宽想了想,不由有点小得意,“我就说嘛,我能出什么差错。这点小场面不是手到擒来?你瞧江大人走的时候,脸色比来前可亮堂了许多。”
他自得自满了一会,却没听到扬子詹回话,疑惑地看过去:“你怎么不说话?”
就见扬子詹一脸沉重地盯着他,目光深沉:“从今日开始,你每天要读一个时辰的书。”
“?”
扬子詹:“还有,以后不准在江大人面前说成语。”
“???”
-
直到上了马车,于三郎才哈哈笑起来:“这个王东宽,可真是个妙人。”他说完妙人,又笑了起来。
边笑边敲着扇子,“蠢精蠢精的。来日与他约酒。”
江时雨笑着点头:“倒投你的脾味。”
“嘿,”于三郎挑眉,“身边都是些一句话恨不得绕十个弯的人,嘴里没一句实话,都不知道哪个字给你挖坑了。我得绞尽脑汁才知道怎么回。像他这种,轻松,爽快。”
江时雨笑着摇头:“看来于兄对我颇有意见啊。”
“我可没这么说。”于三郎道,“你呢?你喜欢聪明的?蠢的?”
他打量着江时雨片刻,下了定论,“你一眼能看透的。”
江时雨掸了掸广袖,隽雅风流,勾起唇角:“我喜欢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