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条只写了地点,就像是个诱惑。
江时雨沉默地将纸条烧掉,约见了巡按。
酒楼内。
陈巡按喝了口酒,笑道:“我说怜春,升堂之日在即,你还约我出来,这要是传出来,岂不是有瓜田李下之嫌?”
“陈世叔正廉,谁又敢怀疑?”江时雨道。
陈巡按打量了会:“你约我来此是有何事?”他佯装疲惫地叹了口气,“这几日州牧天天宴请我,他的目的我岂会不知,我们两家可是世交,难道是我想要为难于他吗?只要他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我也不会这么为难了啊。”
不想为难你在听说江寅澄证据被抢走之后立马敲定了开堂时日?
江时雨微一挑眉:“世叔是断定我十二叔有罪了?”
陈巡按顿了顿:“我也是为他着急。”他敲了敲桌子,“据说他找到的证据被人抢走了,你们可得加点力。一定要在升堂前找回来。”
他又看了看江时雨这副不疾不徐的模样:“还是说,怜春你已经有了什么主意了?”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江时雨苦笑着摇头,“不过是阿翁心急,从京中来信催促,十二叔自小得阿翁喜欢,若是我做不好此事,恐怕免不了一顿手板。”他半开玩笑。
陈巡按便笑了笑:“说笑,谁不知江太师最疼的就是你了。”
他心中却还是思量了番,虽说可以为难,但陈家只想借此事稍微拿点便宜,绝没有要因此事得罪江家到底。两家在朝堂之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此事对他们陈氏,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若江家态度如此强硬,他们也不是不能让步。但这些就是台面下的交易了,他今日会来,也是以为江时雨是约他谈这些。
这么想着,他面上也就松了松口:“话说我与寅澄兄在京中还曾一起玩过蹴鞠,自他调来秀洲任职,就没再见过面。时间一晃而逝,如今你都这么大了。”
“......”
他一走,初一拿着封信进来。是京中江家家主送来的信,询问他如今是何情况,又让他尽量帮一帮江寅澄。
满纸言辞入眼。
江时雨看完将纸张重新折好,如白脂玉的手指温柔抚平,评价道:“江太师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他将信重新交给初一,“去回信,告诉阿翁,陈家答应配合,不再为难十二叔,不过往后每年秀洲的利润要分去五成。”
没多久,江寅澄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空口白牙的,就要了五成去?!”他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心痛溢于言表。“这五成,这五成,七郎你知不知道这五成是多少?!你怎么就这么轻松答应了呢!”
“难不成十二叔还想要我如商人般与巡按讲价不成?”江时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喘粗气,“是你被人抓住了把柄,又不是他们陈家求上来。”
“我就不信他陈其竟真敢把我抓去牢里!”江寅澄吼了句气话,又冷静下来。“七郎,没别的办法了?”
“有啊,”江时雨撩眼,“只要十二叔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便不用理他。”
江寅澄来回又踱了好几圈:“账簿!”
“只要我抓到那小水匪,把账簿拿回来,就没他陈家趁火打劫的机会!”
他看向江时雨:“这可不是我一己之私,这是为了整个江家着想。”
“......”
-
罗英庙是秀城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
坐落在城郊的山上,还种着几十亩田地。
江时雨来时,人不算多。他在庙宇间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谢妄的影子。
倒是碰到了方丈。
“施主也信我佛?”方丈问道,视线在江时雨身上扫过,似能看到他心底一般。
“小子曾研读,却没有悟性,不曾参悟。”江时雨笑着。
他并不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