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再次伸手给他。
江时雨看着他的手好一会,才缓缓抬手握了上去。
下一瞬,谢妄猝不及防发力,将他拽了上来。骤然间身体失重,收力不及,江时雨几乎撞进了谢妄怀里。少年好整以暇张开手臂紧紧将他抱了个满怀,靠着背后的树干,两人衣服揉作一团。
他听到谢妄在自己耳边发出恶作剧得逞的清笑声。
“......放开。”
“不。”他还故意用手紧紧搂了他一下,心满意足地埋在江时雨颈窝蹭了蹭。
江时雨几乎陷在他怀里,四周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他开始后悔自己下的这个决定。
“账册呢?”
“......”谢妄动作停住,沉默了会,不开心道,“你一定要救他吗?”
“嗯。”江时雨态度坚定。
“我讨厌他。”
江时雨目光散了片刻,手指不自觉抓住了谢妄的衣服:“为什么?”
“要不是他,我不会跟怜奴分开。”谢妄微抬起头凑近他耳边,在他洁白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声音含糊粘腻,“我想杀了他。”
江时雨呼吸一顿,受惊般想偏过头去,耳朵上的痒意从尾椎窜过,他指尖发麻。
“不行。”
也不知是在说不能杀江寅澄,还是不让他咬自己。
谢妄咬了还没完,又含了含,玩弄般看他这块肌肤透出红色来:“为什么?”
江时雨抬手想捂着自己的耳朵,却只碰到了谢妄的头发。
谢妄扎了一束马尾,他扯着少年的头发把他扯开。
谢妄与他隔开了点距离,新鲜带着凉意的空气让江时雨脑袋清醒了些,他一手按在谢妄的胸膛阻止他靠近,一手揉了揉自己耳朵,指尖却碰到了点湿润发烫的耳廓。
少年无辜地眨了眨眼,阳光将他睫毛染成金色,他盯着江时雨的耳朵,看上去不晓世事的清凌凌。
江时雨平复了下呼吸:“你若杀了他,会被江氏追杀到死,逃不掉的。”
“你在担心我?”谢妄伸手去玩他耳朵,将那一小块软肉在指尖搓揉,直到变红发烫。
“......”江时雨避开他的视线,“他若是死了,秀洲势力会重新洗牌,江家损失惨重,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放慢语气,“我也一样。”
江时雨自认自己这段话算的上是“苦口婆心”。他也不认为五年前是个小水匪的谢妄,如今能斗得过江家。但凡眼前换了个人,他哪里用这么多话。
谢妄不再说话,手指在他耳垂上轻轻重重的揉着,从开始的发疼已经转为发热。
树叶簌簌发响。清风不解其意,穿过两人纠缠的衣摆间。不知名的鸟雀鸣叫了几声,远方传来僧侣们念经的声音。
江时雨不自觉清静了下来,这才发现这棵树上的风景美妙。
他忽然有点冲动地开口:“若是你愿将账册给我,秀洲地段流金河的利益我可以做主分给你。”
谢妄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你当我是那个巡按吗?”
话出口,江时雨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侧过头看向少年,刚要开口,只觉得耳垂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谢妄在他的视线里收回手,修长干净的指节上沾染了星点猩红的鲜血。
他淡漠地垂眼,虔诚又贪婪的,缓缓将那点血舔舐干净。
江时雨抬手,摸到了自己耳朵上,挂着个摇晃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