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龛前花 弧棠 907 字 5个月前

迟向晚霍然睁眼, 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摸到了床边帷幔,通过辨认帷幔的材质, 她才确认自己仍然身处北州。

她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从梦魇中缓缓抽身, 坐起身来。

床褥仍残存着体温,她身上却是涔涔冷汗, 仿佛刚从水中出来。

她将额前一缕碎发捋到耳畔, 神色游离, 若有所思。

方才她接连做了三个梦, 依次梦见三个男——自己的父亲同时也是迟氏的族长、被失控的马儿带进丛林深处又葬身于森林大火的言穆以及这段时间与自己往来密切的圆琛, 第一个看起来还与现实有几分关系,但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

她回忆起梦境,一时有些恍惚。那些梦如有实质, 就像是她亲身经历,每一帧每一幕都如版印年画一般清晰。

她想起父亲在梦中的那个态度, 微微蹙眉忧愁隐现, 不过圆琛毕竟于迟氏有恩,想来现实之中父亲应当不会如此。

而言穆当时葬身火海,迄今为止已是一年过去, 人如果还活着, 又怎么会不归来呢。

迟向晚无不讽刺地勾起嘴角, 她情愿自己不要这么理智,至少还能怀揣希望继续等待。

最后便是圆琛的那个梦,一想到这个梦,迟向晚便粉云扑面似飞霞流云。

真是过于赧然也过于亵渎了,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天地良心,她可没有对这个人有那种非分之想,莫名其妙的梦境真是害人不浅。

想起梦中阴差阳错之中,她和圆琛双唇无限接近,只留有一线间隔,迟向晚仿佛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感觉。

像是长风从拂晓和黄昏的分界线吹来,所经之处春水溢出,芊芊细草挺直腰杆,钻出地面,迎着风肆意生长。

迟向晚只把它归因于梦境过于真实,自己才在那情景之下微有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