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终于站到她的面前,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又似乎与往日不同。
迟向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而和缓,是以熟稔的口吻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这次那人明显一顿,明显没料到迟向晚竟是这么如常的反应。
就像是问候一个前不久刚分别的友人。
不过……如此也好。
没有对他生还不必要的大惊小怪,也没有对他的眼罩露出惊异狐疑,她一向是这般的性格,就算心中有疑问,也不会失了一贯的礼貌与分寸。
这般想着,他面上的表情生动鲜活不少,方才在两人中形成的略显凝固的气氛活跃开来。
“嗯,”他应了一声。
有点懒洋洋的,像春日午后信手倾泻在楼宇屋檐上的阳光,肆意的明媚却也带着合宜的温度。
“我来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回来与来,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迟向晚只作不知其中的分别。
她既不问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也不问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
言穆也未曾多言,他只轻轻摘下眼罩,露出了闪耀着星辰大海的浅色眼睛,扫过那道懿旨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站在迟向晚身侧,像是在无言地宣誓主权。
言穆先前是御前侍卫,也常在宫中行走眼前的太监也是见过言穆的,看见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