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有雪花落于迟向晚颤抖的指尖,很快受热融化, 化成水落在地上, 像是一道呜咽的残痕。
怎么会这样呢。
她心中无数遍地, 回旋着这句话。
去年,他们落水后漂流几十里,不也无恙生还……
更何况,他在船上答允过她, 会平安归来。他怎么会食言,又怎么敢食言呢?
迟向晚认为,自己在足够冷静地分析着,可是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雾气蓄满整个眼眶,像是往岸上不断溢水的湖。
心底,另一个声音不住地对她说,不是的。
希水河的水,论起汹涌,又怎么比得上河道逆流的黄河主干?
怎么可能像上次那样,给谢琛顺流而下、一路漂流的机会?
而且当地官员搜查半个月仍未果的情况下,才将情况上报中央朝廷。自他落水至今,也有一个月了,如果他真的还在,又怎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迟向晚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全身发冷,冬日熹微的阳光,被冰雪反射得细碎又刺眼。
她低下头去,看着被雪覆盖的地面。
白茫茫的雪面,擦去了往日的影子。
或许,从此往后,在她的生命里,再无春夏,只有秋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