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的手抓住我,我看向他,迟晏憔悴得不成样子,嘴唇惨白,仿佛比我还要痛苦。
他瞳孔里一阵迷茫一阵猩红。
我转过头,我宁愿我已经疯了,已经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我就是清醒地知道,迟晏杀了枝红。
「皇上,娘娘腹中的皇子还能保住的。」
还能保……还能保……
我哭着看向他,孩子无辜,错的是我而已。
想求求他,求求他至少放过孩子,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起身,放下床边的帷幔,目光暗沉,对太医说:「不保。」
……不保,果然是不保。
我就猜是不保。
我睁着眼睛平躺着,迟晏又过来握住我的手,失神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我怀疑疯了的是他。
到最后,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个孩子脱离了我的身体,他或许还没成型,但我就是能听到他的心跳。
他大概长什么样子呢?
会不会已经长出了手和脚?
会不会他也有思想?也有感应,知道是他的父亲要杀了他?
他会不会痛,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想不想让我哄哄他?
我错了,我错了。
我承认我错了,是我的错,有没有人饶恕我啊!
能不能把枝红和孩子还给我呢?
我错在哪儿了啊?
有人告诉我吗?
啧,殿外什么声音那么吵。
我捂住耳朵,是哭声,是孩子的哭声,哇哇大哭的声音,难听死了,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