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荣的尸体还放在那里。
迟晏寻遍了天下异士将她的身体养着,又秘密传了许多声称有起死回生之术的人。
可是哪有死了的人还能回来的。
阿蔫想,贵妃娘娘自尽得如此决绝,就算能回来,想必也不愿意。
迟晏望着那边,视线不移,酒一杯又一杯地喝。
他的桃花酒居然这样的苦。
他又开始重复那句「再也不见」。
阿蔫无奈地摇摇头,离开回话去了。
迟晏默默地听着风的声音,桃花落下,落在了他的酒杯里,他知道可以了,可以结束了。
他扔了手中的酒盏,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这些日子,他虚空了身体,双手只能无力下垂着。
他一步步地朝里面走去,脸上居然有了笑容,像是去迎接他的新娘。
昔日的话言犹在耳。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她说,她要穿最华丽的衣裳,风风光光的嫁给迟晏。
他的脚步开始变的沉重起来。
或许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无力回天。
嘴角溢出的血滴落在红色喜服上,平添了一份绮丽异样的红。
他哪里知道原来这毒是如此难熬的呢。
终于,他走进了殿内,他用手捂住嘴,可不停涌出的鲜血就是会从他的指缝间溢流出来。
他按住棺板推开。
林锦荣还是安然无恙的躺在里面,脸上依旧化着妆容,他每日都会替她描眉上唇,甚至脸上还留着气色,如果不是她始终没有睁眼,迟晏会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抱着这样的幻想。
原来幻想破灭的那一刻,是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