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等人已经离开比迪的卧室,莫里森坐进女儿粉嫩的椅子里,揉了揉自己十分疼痛的头:“池鳞,有时候,交情不是这样用的。”
虽然他当时答应了对方,但现在又开始有些后悔。
“团长,合作不是这样谈的。”池鳞叹口气,“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从前不是这样的。”
莫里森定定地看了会儿池鳞,垂下眼眸摸了摸自己机械制成的双腿:“你不会懂的。”
“但你放心,我所图的,只有让皇室正统血脉重新夺回帝国。”他嘴角微微抽动,看起来倒是有些诡异,“你只需要相信我会保护你的家人。”
池鳞眼底浮现一抹郁色,他刚想要再开口,莫里森就打断了他:“池鳞,你应该多陪陪你的妻子。如果没猜错,再过不久,她就要回蓝星了吧?”
“……好。”
再一次的,不知出于什么直觉,池鳞还是选择了相信莫里森。
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假的,对方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对自己一家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这一点,他确信无疑。
莫里森背靠在粉色的椅垫上,像一株年迈的枯草,只能在沙土中颓败地汲取落日余晖,在风中低垂着头,浓厚的迟暮铺天盖地地将他吞噬。
过了很久,他暗淡的眼眸忽然动了动,像是想起了什么。
流亡军团老谋深算的现任团长顺着心意,一路走到主建筑外,朝靠近能量罩的地下囚室走去。
作为反叛军的流亡军团能在这个世道活下来且茁壮成长,发展成拥有一颗星球的大势力,显然并不是什么纯善之辈。一进入囚室,难闻的血腥味顺着鼻腔,像是满地乱爬的蛆一般,钻入大脑,啃食着敏感的神经。
哀嚎声在囚室里响起,莫里森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军靴踩在混着血水的地板上,哒哒哒的,像是索命的倒计时。
牢房深处,在所有囚室中显得尤为干净的一间房间里,正发生着惨绝人寰的事情。
地上有“块”尖叫嘶吼的人,浑身上下长满了鳞片,鳞片下方却有深黄色的人体组织液,随着外力的按压,凄凄惨惨地如同爆浆一般从鳞片中喷出。
“痒……爸爸救我……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人牙酸的尖叫在囚室里响起,若是此刻有一军的人在,定然是能从这变了调子里听出熟悉的感觉。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一军团长最心爱的小儿子尼斯,现在正如一滩烂泥一般,成为了特里梅因的玩具。
“哈哈,哈哈哈哈。”特里梅因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外套,那双红色的眼眸神经质地睁大,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肉块,“本来以为,既然是个军人,是能熬过一期实验的。”
他勾起唇,撩了撩长长的银发,伸出光裸的脚,隔着布料,用脚的大拇指踢了踢尼斯:“这样的实验,你的小姑姑可是一声不吭地完成了,这么喜欢和人做比较,应该和你的小姑姑,薇薇安女士比呀?”
极端的痛苦让尼斯放弃了做人的尊严,他涕泗横流,浑身发痛发软,但腿部却痒得想死,伸手去扣,又是满手的脓液,舒爽的同时,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从腿上传出。
他把头往地上撞,满脸都是疼出来的冷汗和泪水,声音已经痛苦到嘶哑:“放过我……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