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庄逢君的身世问题上,徐心诺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还是保守了秘密,连这个发小都没告诉。固然背地里,他没少说过庄逢君的坏话,涉及到这么敏感的东西,反而怂了。
他本能觉得这很像只潘多拉魔盒,在威力不明的时候,或许不要由自己打开比较好。
最后徐心诺摸出了两张派对邀请函,分给彭家乐一张,印得挺正式的。
据庄逢君说,庄父庄母为了搞这个生日派对,专门请了活动策划团队,以表重视。
彭家乐的社恐又有点发作了:“我们要去、去跟马小涛交朋友?那到时候说、说什么啊?”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人肯定很多。”徐心诺盘腿坐在床边,“叔叔和阿姨把亲生儿子接回来,肯定要牵着四处给大家瞧嘛,哪用咱们操心。咱俩表现得友好点就行了。”
彭家乐直觉他的话有问题:“我怎么感、感觉,你形容的像、像耍猴一样?”
徐心诺说:“这只是个比喻,不要在意细节。咱们小时候,逢年过节被拉出来给长辈表演弹钢琴拉二胡诗朗诵,不都是从猴过来的吗?大家都是这样,相信马小涛也可以的。”
彭家乐嘟囔一声:“好吧。”
不过很快又认真地说:“可我觉得,庄逢君就、就没当过猴。”
徐心诺仔细地想了想:“肯定有过的。毕竟他钢琴十级。”
两人同时默然了一下。
就算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休想逃过当众表演的宿命。
“那马小涛还、还是挺走运的。”彭家乐为其感到庆幸,“他都这么大了,到时候只、只用报个名字就、就行了。肯定不会有人要求他表演才艺。”
将近半夜,徐心诺在彭家乐家里玩到该睡觉时,才拖拖拉拉回了自己家。
他进屋后,许萍萍正在楼下厨房给自己热牛奶,看到弟弟回来,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徐春华已经跟许云富回房间休息了。徐心诺一下变得站没站相,弯腰塌背的。
许萍萍看得好笑又无奈,摆手叫他也赶紧上楼休息。
徐心诺蹦上两级楼梯,想起什么,又转回来。
许萍萍看出他有话要说:“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徐心诺组织着语言,“姐,你还记不记得咱爸咱妈刚结婚那会儿,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就是说,生活里突然多出个不熟的弟弟,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许萍萍不明所以,“这也不是我决定的。虽然最开始不太适应,还悄悄观察了一下你聪不聪明、有没有心眼,后来发现还ok,慢慢就接受了呗。”
“你竟然还这么提防过我!”徐心诺吃惊,但又无法反驳,只好先压下这茬,忙着追问他姐,“那如果发现我不太ok呢?如果我的存在让你很尴尬、很多余、很难受呢?”
“啊?”许萍萍怀疑他发烧,“没有如果,我对你不尴尬也不难受。这本来就不成立啊。”
“假设嘛。”徐心诺缠着她问,“假设遇到的是这种情况,你会不会很脆弱很想哭?”
“想知道庄逢君哭没哭,我还是建议你直接去问他。”许萍萍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至于我,就算很脆弱很想哭,至少要先揍你一顿吧,不然总不能一个人哭吧。徐心诺,不要整天老琢磨些有的没的,想想你被扣零花钱都是谁给你补上的,我再给你个发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