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季言轻回头看去,黑暗中封亦莫正看着他,幽幽黑眸可乖可乖。

大概是进入楼道中久了四肢回过温来,那一瞬间季言轻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温暖。

黑暗中,季乐偷偷把自己那一侧的被子掀开,让外面冰冷的空气灌进被子中,冰冷的空气迅速带走他背上的热意,那让他舒服地松了口气。

精神几分,季乐抬头迷迷糊糊看了眼四周,没在周围看见季言轻,他有些不安地看向面前睡着的季安。

“哥哥……”季乐抓住季安藏在被子下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他好热,就好像身上着了火。

季言轻从楼上下来时已经快三点,他悄无声息进门,一进入大厅远远就发现季乐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踢开。

季言轻上前摸了摸季乐暴露在空气中的背,确认季乐身上依旧暖呼呼的,他松了口气,重新拉了被子给季乐盖上。

这还是他捡到季安和季乐以来第一次看见季乐踢被子。

四点多,天微亮,大厅中的人陆陆续续醒来,他们已经习惯早起,哪怕知道暂时安全。

五点多,风雪停下时,教堂那边有了动静。

六点左右,天气逐渐开始热时,小康从教堂后方出来向着他们而来。

“都醒了?”小康在门口站定,她敲了敲大开的铁门,“我们烧了些水,你们要喝吗?”

听说有水喝,屋里一群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很快,一群人就穿过巷道从后门进入教堂中。

教堂的前面大门关着,窗户从里面用木板加固过无法打开,白天时屋里有些暗。

大厅其中一个长桌前,吕卿一群人正坐在桌前吃东西。

见季言轻一群人进来,吕卿几人冲他们这边看来。

大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众人纷纷朝着长桌看去,吕卿他们正在吃着蔬菜粥一样的东西。

粥里的米不多,更多的是一种绿色的如同莴笋般的块状蔬菜,粥里飘着些许油花,香得让已经大半年都没正常吃上一口饭的黎平森一群人喉结滑动。

“你们要尝尝吗?”吕卿大方地发出邀请。

黎平森一群人喉结忍不住再滑动了下。

“不了,谢谢。”季言轻拒绝。

吕卿并不意外,他笑笑

后指向一旁正冒着热气的锅以及一个装满冷水的大红桶,“这个桶里面是我们净化过的水,锅里也还有些热水你们可以喝。发电需要耗费汽油,所以平时我们除了净水几乎不用电。”

季言轻点点头,道了谢。

季言轻没有去动那烧开的水,而是让黎平森他们拿了他们自己的锅,从大红桶里面取了水,在篝火堆前点火,要煮他们自己的食物。

这一路下来他们一直缺水,所以他们找到的面粉、米之类的东西一次都没吃过,现在有了水,他们倒是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对于吃,所有人兴致都很高,四/五十个人都恨不得冲上去帮忙。

二十分钟不到,面条的香味就飘散在空中。

他们只有面没有油,煮熟的面条清汤寡水,但这一点不影响他们的食欲,分好面条众人端了碗也不等水凉就迫不及待地坐下唏哩呼噜地喝了起来。

面条的量并不多,就算他们暂时安全,也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

季言轻快速把自己碗里的水和面都喝下后,又回头要盯着季安和季乐把碗里的面条和水全部喝下。

喝完面条,季言轻摸摸季安的额头,季安额头依旧滚烫。

他们的药早就已经喝完。

“难受吗?”季言轻问。

季安摇摇头,一口气把面条囫囵吞枣地咽进肚子后,迫不及待的把碗拿开。

一旁季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碗,面条还剩许多。

“怎么了?”季言轻看去。

季乐有些不高兴的嘟着粉粉的小嘴看着碗里的面条,面条明明很香,但他一点都不想吃,他甚至觉得恶心。

“快吃。”季言轻轻声催促。

季乐看看季言轻,知道食物很珍贵的他硬着头皮开始大口喝起来,要做乖孩子。

季言轻找到食物就已经很辛苦,他不能还浪费。

吃完饭,一屋子人正吐一口气,吕卿那边就传来说话声,“要让人带你们去镇上逛逛吗?”

季言轻看去。

“镇上已经没剩什么东西,没什么可逛,不过倒是可以带你们去河边看看,河里的水虽然被污染不能直接喝,但洗洗脸和手还是行的。”吕卿道。

听说可以洗漱,黎平森一群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处于极寒和极热的状态下,身上的油脂和汗水通常还没来得及附着在皮肤上就被蒸发,他们身上倒没什么怪味,但是长久下来还是让人难受。

“麻烦了。”季言轻道。

他本就有今天准备去城镇里面逛逛的打算,他本是想瞒着吕卿他们,谁知道吕卿居然主动提议带他们去逛。

吕卿这人越来越让他想不通。

“那走吧!”小康拿了枪,对着众人挥挥手,带着众人向着后门出去。

他们吃完饭已经七点多,空气中温度已经达到三十多度,路上大雪肉眼可见的开始化去,好些地方都露出黑褐色的地面。

小康性格很活泼,话也有点多,她熟门熟路地带着一群人避开丧尸走在巷道中,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黎平森他们有时会回答几句,但他们四十多将近五十人一路下来说的话都比不上她一个人说的多。

好在教堂距离河边并不远,过去只用了五六分钟。

城镇临河而建,上游因为要建码头所以修建了防洪堤,下游则是一片鹅卵石和树林。

树林在靠近城镇的方向,也起到防洪的作用,树林更那头才是鹅卵石滩,五六米宽的鹅卵石滩前就是运河。

能够遮掩视线的树林中被走出一条土路,吕卿他们应该经常从这边打水。

穿过树林进入鹅卵石滩,一群人

迫不及待地朝着前方水流并不湍急的运河看去。

运河很宽,从他们的角度只隐约看得见对面的河岸以及建筑,运河也非常清澈,他们甚至能够看见十米外的河底。

“河水是从很上游的高原流下来的,上游的水质应该没问题,但现在不是每天下雪?所以水已经被污染不能直接喝,得净化了才能喝。”小康道。

走在河边,吹着凉风,一群人脸上神情都不由缓和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锁在那条河里,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渴,但他们还是有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

“你们要下去洗洗吗?”小康问。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待求生队,对他们的想法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黎平森一群人纷纷向着季言轻看去。

季言轻转动脑袋看了一圈,确定河边并无丧尸,他点头。

得到允许,黎平森一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猴急得不行。

他们衣服脱到一半才想起来队里还有女人,一时间衣服挂在身上不知所措。

“我们去上游。”小康对着蓝梓几人指指上流。

蓝梓几人一走,除了几个负责看枪的,黎平森一群四十多个人迫不及待的扑通扑通地跳下水,一时间岸边都是笑声和欢声。

季言轻没有下水,看了眼上游,确定蓝梓她们并没彻底离开这边一群人的视线,他看向已经在水里泡着的夏沈书,“我去附近逛逛。”

夏沈书视线在跃跃欲试却又不敢下水的季安和季乐身上少过,不等季言轻说什么就猛地把水泼向季安和季乐。

“呀!”

“爸爸!”

两个小家伙哪里见过这种事,被泼了一身水的他们吓了一跳,转头就咚咚咚的要跑向季言轻寻求庇护。

他们两张小脸涨得通红,眼中也氤氲出水汽,他们很是兴奋,他们跑得飞快。

然而不等他们跑远,夏沈书就已经抓住他们。

夏沈书把他们拎到水里。

“爸爸……”

两个小家伙一边兴奋的在水中飘着,一边不安而无措地看向季言轻。

在他们不多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们游泳,他们连下水的机会都少,站在水中后脚不着地的无力感让他们害怕。

他们试图抓住季言轻,可季言轻后退一步站得远远的。

“还想跑?”夏沈书把两个小家伙抓回来。

季言轻在旁边看了会,又看了一眼蓝梓她们那边,确认蓝梓把小康拖住,他转身离开进了城镇。

他们的位置很接近在城镇下游的桥,季言轻离开河边后第一个向着那桥而去。

季言轻还没跑出多远,身后就多出一条尾巴。

季言轻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封亦莫跟了上来。

“你跟来做什么?”季言轻问,封亦莫越来越像条尾巴了。

“危险。”

“我会注意安全的。”

封亦莫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季言轻哭笑不得,只能带上封亦莫。

十分钟左右,季言轻到达下游桥边。

季言轻并未直接靠近,只是远远观察。

桥上确实有病毒爆发后过人的痕迹。

桥头的位置有好些丧尸,那些丧尸像是被以前试图过桥的人惊动,然后从附近建筑中跑向那边的。

桥的远处中间地段倒没什么丧尸,桥的那头另外一边接近岸上的情况不得而知。

封亦莫站在季言轻身后瞭望远处的桥。

不知是不是封亦莫的错觉,他觉得这桥好像有点眼熟,但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季言轻没在桥边久留,

把向着相反方向而去的封亦莫抓回来后,他快速进了城。

他选了一处附近相对最高的楼快速进入其中,上楼,他还没到顶楼就在楼道中听见说话声,这楼被选做了哨点,每天都会有人在这边放哨。

季言轻在楼梯中听了会,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快速下楼向着教堂那边而去。

白天时吕卿他们并不会只守在教堂中,季言轻回去时,教堂中只剩下一两个年龄大的人在下棋,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季言轻趁着这机会,把教堂附近所有建筑都巡查了一遍。

吕卿他们的储备远比季言轻预料的还要丰富厚实,他们甚至有着自己专门的武器库以及物资仓库。

吕卿他们做得很隐蔽,从外表看去那就只是两个打不开门的房间,但季言轻还是轻易发现痕迹。

他并未进入其中,只是从门窗或者门缝间查看。

武器库中还有十来把枪,子弹应该也还有不少,甚至可能还有一些其它设备。

储存物资的仓库也不小,里面的情况不得而知,但东西应该不少。

这样的储备都够百人的大求生队使用了。

检查完两个房间,确定完周围并无其它被使用过的房间,季言轻稍作迟疑,带着封亦莫向着码头那边而去。

教堂距离码头有段距离,因为不熟悉城中的情况季言轻为了避开丧尸绕了些路,十来分钟后,他才远远看见停泊着许多货船放着许多大铁货箱的码头。

季言轻以前生活的环境并不能看见这样的大码头,这让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视线看去,他却在码头靠城镇里面的位置看见一片生机勃发的绿色。

那是一片并不大但却有人打理的农田,农田是由一栋拆了还没来得及重新修建的房屋的地基构建而成,里面种着好些植物,其中还有个人正在给植物浇水。

浇水的那人是吕卿。

季言轻迟疑片刻,向着那边靠近。

靠得近了些后,季言轻看清楚农田中的东西,那是一颗颗变异后足有人高的小白菜,他们之前在县城外看见过。

吕卿拎着个水桶弯着腰,正在给那些小白菜浇水,他已经交了有一大半,还剩下小半。

在距离那片农田只剩下百来米时,季言轻故意加大脚步。

听见声音,吕卿似乎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看见来人是季言轻和封亦莫不是丧尸,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惊讶却又儒雅的笑容,“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