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后老师照常表扬了一下于洲,于洲面无表情地坐在坐位上,依旧是众人眼里的高冷学生。

其实于洲就是一个很冷漠的人,除了他的爷爷之外,很少有人能让他露出笑容,或者让他产生较大的情感波动,他就是那种钝感力很强的人,有一颗很强大的心脏,心理素质强悍无比。

晚自习结束后放学回家,于洲绕了一段路才坐上公交车回家,坐车到一半,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滴答的雨声中,于洲打了个哈欠,抱着书包睡觉了。

睡梦间,一阵淡淡的草木香气突然袭来,于洲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在他眼前摇晃了一下,掌心粉粉的,像猫咪软软的肉垫。

于洲猛地一个激灵,眼睛瞬间睁大,视线往上,一张俊秀带笑的面孔出现在于洲眼前。

是许昙。

他怎么也在这趟公交车上!

于洲坐直了身体,许昙扒着车后座,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看着于洲,用他又黏又甜的语调说道:“第一次做公交车,这种体验很新奇,原来只需要一块钱就可以坐这么远的路。”

于洲深吸一口气,一双非常冷漠的茶色眼珠看着笑眯眯的许昙。

“许昙,你跟着我干什么?”

许昙依旧微笑着,他的笑容就像一张面具,严丝合缝地戴在他的脸上,从来不会摘下来。

他的眼睛被车厢昏暗的灯光一照,越来越像玻璃珠,剔透的、冰冷的、没有生命没有感情。

他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孙饶他们欺负那些特困生。

看上去孙饶那伙人似乎无恶不作,其实孙饶和周然他们也不过是许昙的走狗而已。

最可怕、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人一直是许昙。

公交车驶过一站又一站。

于洲始终没有下车。

他知道自己露馅了。

当公交车到了终点站时,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车上的公交车司机开始赶人,于洲遽然起身,一把抓住许昙的手腕把他拉下了公交车。

那天的雨很大,暴雨让人睁不开眼睛,两人淋成了落汤鸡,许昙却拿出手机,对着堪称贫民窟的筒子楼一阵猛拍。

雷雨声中许昙充满鄙夷和讥讽的声音直直地往于洲脑门里钻。

“你倒是挺会装的啊,都tm快穷的掉渣了吧,你就是一直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我明天就把照片发到班级群里,让大家欣赏天天穿名牌的学神住在什么垃圾地方!”

第二天许昙没来上课,据说是得了重感冒。

其实他是被愤怒的于洲拖到了筒子楼里,被于洲打肿了屁股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