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出发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夏平如果有意配合治疗,再活两三年没问题。可是他的求生意志极弱,时有生命体征消失的迹象。
作为他唯一的家属,医生询问高兰:“病人还有什么强烈的心理寄托吗?你也是医生,你应该知道,药物只能对想要活下去的人起作用……”
高兰面色为难:“我,我不确定。”
医生摇头表示无奈:“我们尽力吧……”
高兰昨晚给廖红打电话,全程哭的说不上话:“叔叔,你了解舅舅,他现在对路菲还有感情吗?”
飞机上,廖红坚持和路菲换了位置,他需要在略嘈杂的空间保持内心平静,太过安静反而无法安宁。
来到医院,夏平刚好醒着。廖红鼓足勇气,把想了一路的话直接脱口而出:“想见她吗?她来了……”
夏平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路菲,甩掉餐盘里的食物,头狠狠地扭向一边,看样子不打算再理他。
护士进来使个眼色,廖红会意暂时出去吸了一支烟,再回病房的时候,新的餐盘已经摆好,夏平勉力吃了几口,情绪也回转一些。
“我不想见她,我心里只有春雨……”空气凝滞。说这些话时,夏平失神的眼睛始终看向别处。廖红吃不准这些是不是他的心里话,对此没有马上应答。
“听见吗?让她回去,我不想见她!”夏平的声音顿时高了两度,之后接着一阵猛咳。廖红赶忙站起,上前替他拍了后背,被他一把推开,“别碰我!你们都不要再来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