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内疚自己拖累爸爸妈妈时,爸爸妈妈跟她说:“许许,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亲人之间,用不上算那么清楚。
跟周思佳还是好友时,她在金钱上从不吝于给与,周思佳推拒时,她对周思佳说:“我们是好朋友,不用算那么清楚。”
跟贾清在一起的短暂一个月,贾清送她礼物,她每次都会回礼,贾清也跟她说过:“情侣之间不用算那么清楚。”
她跟周露又算是哪一种呢?
好像并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类。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和周露的关系。
从她发现自己喜欢周露那一刻起,周露就不仅仅只是爸爸的学生,她的粉丝。
她可以认为是周露也喜欢她,所以想对她好吗?
顾许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在一件事上摇摆不定,周露喜不喜欢她这件事,她已经纠结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一边吃早餐一边想。
“ad钙。”周露拆了吸管替她插上,从旁递过来。
顾许扭过头,没有接,她两只手都抓着玉米,脑袋里又想着事情,一时没意识到还可以腾出手来接。
周露手往上抬了抬,吸管送到她嘴边,她张嘴,喝了两口,说:“先不喝了。”周露才把手撤开,等她吃完再开车。
“你不吃吗?”顾许突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吃。
“吃过了。”周露说:“我到得早,你出来前就吃完了。”
顾许点头,咬一口玉米,又问:“你今天是不是又请假了啊?”
“嗯,跟上次一样,请了半天。”
“我好像害你请了很多次假。”顾许愧疚道。
“没事,都能补回来,可以用周末补。”
每次周露说没关系或者没事时,她心里会更不安,她什么也没给周露,总是周露在包容她,在对她好。
她停止进食,将包包从肩上取下来,郑重其事交给周露。
周露不解地看着她,她迎上周露眼睛,认真道:“这里是我全部家当了,在桃源村的这段时间,这些都交给你处置了,周医生。”
周露还是没有从她手中接过包,也没有低头看包一眼,只是看着她的脸,问:“你呢?”
“啊?”顾许没听明白她在问什么。
周露忽然笑了笑,接过包,道:“先替你保管。”
顾许摇头,“我是说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用,周医生。”
“里面有什么?”
“我的身份证,银行卡,现金,还有……”
顾许说着从周露手里抢回包,把塞在里面的几片护垫拿出来,紧紧握在手心。
但周露还是看到了,问她:“上次你的生理期是不是没有按时来?”
“你还记得啊?”顾许觉得有点尴尬。
周露道:“嗯,我记性很好。”
顾许:“……”
“镇上有个老中医,我带你去看看。”
“不要。”顾许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小时候体质更差,也看过不少中医,几乎天天喝苦药,长大之后,体质没有跟幼时那样弱到离谱,便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看中医了。
爸爸作为西医,也认同,不管中医西医,是药都三分毒。
“顾许,去看看。你这样,我不放心。”
顾许心弦动了动,可她还是坚持,“可是很多女孩子都经期不准啊,我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
“不要讳疾忌医。”周露语重心长地劝她。
顾许不肯松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车中对峙。
最后顾许还是松口,周露已经为她请了半天假,陪她这样耗下去的话,下午上班也赶不及了。
“好啦,我可以去看一看,但我不喝中药。”
“先去看看。”
一起下了车后,周露撑起那把眼熟的黑伞,将她罩在伞下,“我带你过去,那边巷子窄,就不开车过去了。”
“好。”顾许没什么所谓地答应,即使她是不喜欢运动的,包括走路。
顾许看她又穿小皮鞋,上次是黑色,这次是白色,问她:“脚疼不疼?”
“新鞋,在网上买的,有一点点磨脚。”
顾许以为周露就是随便一问,没放在心上。
周露收了伞,牵她走进一家小药店,她一边打量着药店的柜子一边小声问:“中医在这里吗?”
“不是。”
“麻烦帮我拿一盒医用创可贴。”
顾许的手被周露牵着,不解地想:好好的,周露做什么要来买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