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放下托盘,将药端至陆芍手中:“医官走前特地嘱咐了,说是喂药时不能压着碰着,不知姑娘还有甚么旁的法子。”
陆芍试着喂了一勺,褐色的药汤果不其然地溢出嘴角,她拿帕子去擦,指尖触及他紧抿的嘴角,脊背处陡然瑟缩了一下,她立时缩回手来,视线从他瓷白无暇的面上调开。
诚顺见她半晌没有动静,问了声:“姑娘怎么了?”
陆芍垂下眸子,想到方才擦药汤时一闪而过的以嘴喂药的念头,顿觉得手里的药碗发烫,汤匙叩击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想落荒而逃:“没没事。药还有些烫,再凉会儿。”
嘴对嘴喂药也是有的事,有时候医官郎中为着救人,没这么多顾虑。她既嫁与靳濯元冲喜,明面上便是他的人了,有甚么抹不开面的?
不是干耗着便能将药喂了。她这般宽慰自己。
陆芍的指腹来回摩挲着手里的药碗,不多时,心里头一横,捧着药碗抿了一口。
乌黑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脖颈,盘成几个小圈儿,雪中春信的檀香扑了满怀。
渐渐地,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连带着薄薄的湿气。
陆芍的脸红了个彻底,她从来没有同哪个男子这般亲近,纵使他大抵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柔软的双唇贴了上去,陆芍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身下的被褥,一颗心扑通扑通,像要跳至嗓子眼。
靳濯元的唇带着凉意,像薄荷叶子。二人贴在一起时,正如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