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心不在焉地走在廊庑里,偶有几个身着宫装的小宫女窃窃议论。
她们说话声音不大,恰恰周遭寂静,尽数钻入陆芍耳里。
“瞧见了吗?适才从殿里出来的,正是掌印新娶的夫人,生得这般玲珑精巧,又是国公府的嫡次女,这样花儿一样的年纪,竟是要折在掌印的手里了。”
有惋惜自然也有愤懑的。
“多少人盯着掌印手里的权势,你怎知她不是自愿送上门去的?如今的世道,甚么贵胄宗亲大都是底子亏空的虚壳,能嫁与真正有实权的,这才是本事。我若有着这机会,那便是豁了命,也要去够一够。”
“你在宫里少说也有十个年头,若真能入掌印的眼,还至于在这儿做粗活呢?”
“我就是少了门道!日后的事都还说不准呢!”
陆芍被这夸谈的口气吓了一跳,快步绕出廊庑,沿着甬道朝宁安殿走去。
云竹小声地嘀咕着:“她们好生奇怪,分明知道个火坑,心里头也怕,却仍想一股脑地往里头跳。”
流夏长她几岁,知道她们以身犯险的意图:“门第好坏,都是生来注定无法更改的,要想青云直上,势必得铤而走险。”
云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流夏姐姐,那我是个没出息的。我就觉得跟一个好主子,每日饱食暖衣地过着安稳日子,还有甚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