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泽楼的饺子,临到冬至,嘱人排队都吃不着,确定不吃了?”
一听重泽楼,陆芍眼都亮了。
重泽楼是汴州最大的酒楼,足有三层高。就算寻常日子,也座无虚席。碰上紧要的节日,需得提前知会付定,才能给你留座。
里边菜式多样,炸、脍、腌、炖、炒,单一种烹饪方式,都能将其他有一技之长的酒楼比下去。
陆芍来汴州一年,出府时回回路过重泽楼,每次都是掀开轿帘远远瞧一眼,飞檐连廊,灯烛煌亮,热火朝天。
“要吃的要吃的!”她眉眼弯弯,点头时,钗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靳濯元头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仿佛将天上的星子盛入眼里。
“吃个饺子就教你开心成这样了?”他按住她的脑袋,免得她上跳下窜:“还不快走。”
陆芍理了理发髻,转身跑入屋子:“厂督你稍待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屋门一阖,他就被陆芍不留情面地关在屋外。
靳濯元盯着紧阖的屋子,沉了脸色。
汴州最繁华的当属丰乐街,丰乐街周遭瓦市众多,酒肆教坊林立,一到夜里,笙歌婉转,整座城都沉溺在纸醉金迷当中。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内,陆芍掰着指头,喋喋不休地报菜名:“除了饺子,我还想吃洗手蟹、炉焙鸡、货鳜鱼、金丝肚羹、汤骨头乳炊羊。”
靳濯元盯着她,说是换衣裳,不过是将藕粉色的小袄换成明丽的鹅黄色。他瞧不出衣裳款式哪里不同,却觉得鹅黄色衬人,衬得陆芍肤质透亮,像个软糯糯的白玉团子。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白日里还是还是好天气,一到晚间几片黑灰色的云乌沉沉地压在天边。
陆芍挑开帘子,张望了一眼:“厂督,好像又要落雪了。”